“畫素刻意做舊，…像一款遊戲。”
“但重點不是‘誰’發的，是‘為什麼’要發這個。”
他抬起眼，直直看向林嵐。
“模仿犯罪？挑釁警方？或者…這圖本身，就是兇手需要的‘儀式’的一部分？”
江辰頓了頓，手指在朋友圈截圖那陰鬱的山崖背景上，無意識地畫了個圈。
“查車。”
林嵐猛地直起身，果斷下令，
瞬間將江辰丟擲的疑問轉化為行動。
“趙大川！調取張靜失蹤當晚，她家小區附近，還有山莊附近所有路口的監控！”
“重點排查計程車！時間範圍鎖定在她失蹤前兩小時到死亡時間後一小時！快！”
趙大川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應了聲“是！”
立刻衝了出去。
辦公室再次陷入忙碌的嘈雜。
鍵盤敲擊聲，電話通話聲此起彼伏。
江辰安靜地拖了張椅子坐到林嵐桌邊。
拿起那張列印出來的朋友圈截圖，湊到眼前，看得極其專注。
時間在緊張的排查中一分一秒流逝。
窗外天色由濃黑轉為深灰，透出一點黎明將至的慘白。
“頭兒！找到了！”
趙大川的聲音帶著熬夜的沙啞和發現線索的亢奮衝了進來。
他手裡拿著一個隨身碟，幾步衝到電腦前插上，飛快地調出一段模糊的夜間道路監控影片。
畫面是某個十字路口。
時間顯示是張靜失蹤當晚十點半左右。
一輛常見的綠色計程車駛入畫面。
在紅燈前停下，副駕駛車窗半開著，裡面坐著一個年輕女性的側影。
長髮披肩，身形輪廓與張靜高度吻合！
駕駛座上，是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性司機。
帽簷壓得很低，只能看到一點下巴的輪廓。
“車牌號查到了！登記車主叫王偉，我們聯絡過了。”
“他說他那晚車被一個臨時租車的開走了。”
“租車人用的假身份證，只記得是個男的，聲音有點啞，預付了一週租金，現金。”
趙大川語速飛快。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螢幕上那個模糊的司機側影上。
鴨舌帽，口罩，昏暗的光線…有用的面部資訊幾乎為零。
林嵐眉頭緊鎖，下意識地看向旁邊。
江辰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那張朋友圈截圖。
他微微歪著頭，帽簷下的陰影裡，清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螢幕上的司機影像。
他的眼神很空，彷彿穿透螢幕上的畫素點。
時間凝固了幾分鐘。
江辰拿起桌上一支鉛筆和一張A4列印紙的空白背面。
筆尖落下。
鉛筆摩擦紙張的聲音，在突然安靜下來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江辰移動的筆尖上。
線條開始流淌。
先是下巴的輪廓，帶著一點圓鈍的弧度。
然後是口罩包裹下的臉頰線條，微微鼓起，似乎有點不自然的僵硬。
接著是耳朵的形狀，耳廓偏大，耳垂厚實。
最後是鴨舌帽下露出的額頭部分，寬闊，但髮際線有點過於規整？
一張男性的半臉素描在紙上迅速成型。
江辰畫完最後一筆，筆尖懸在紙面上方。
他盯著紙上這張拼湊出來的臉，眉頭一點點緊皺。
“不對。”
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嘆息。
“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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