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抱著手臂，站在白板前，目光銳利。
“法醫那邊的最新報告。”
李清瑤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幾張紙，臉色嚴肅。
“結合屍體腐敗程度、水溫和水箱環境模型推算，死亡時間範圍在4到7天之間。”
“但屍體在相對密閉的低溫水箱裡長時間浸泡，腐敗速度受到抑制。”
“加上頭部遭受過鈍器重擊，顱內情況複雜，這個時間範圍…無法進一步精確。”
李清瑤走到白板前，指著楊莉莉頭部照片上圈出的位置。
“致命傷確認是溺亡，頭部左側顳骨的凹陷性骨折，是生前傷，由帶有稜角的鈍器。”
“如錘子、堅硬桌角等，大力擊打造成，足以導致瞬間昏迷或嚴重眩暈，喪失行動能力。但不足以致命。”
李清瑤手指移向屍體的雙手特寫照片。
“這些抓撓傷，是生前傷！指甲縫裡的殘留物化驗結果出來了，主要成分是水箱內壁附著的鐵鏽、水垢。”
“指關節和指尖的嚴重磨損、撕裂傷，符合在光滑堅硬的金屬平面上極度用力抓撓、摳挖造成的特徵！結合她最終溺亡的死因…”
李清瑤結論沉重而清晰。
“楊莉莉在遭受頭部重擊昏迷後，被人拋入了頂樓水箱。”
“冰冷的水刺激使她甦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被困在漆黑、狹窄、充滿水的金屬箱子裡，極度驚恐和求生本能驅使下，她進行了瘋狂的掙扎。”
“用手拼命抓撓四周的箱壁試圖找到出口或製造聲響求救…直到最後力竭，溺水身亡。”
一旁的江辰淡淡開口，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那絕望抓撓的畫面，讓在場幾個年輕警員臉色發白。
“監控呢？”
林嵐打破目前的沉默，聲音有些沙啞。
“查了！”
負責監控的警員立刻切換投影畫面，是酒店電梯內部的監控錄影。
“6號下午，三點二十分。”
畫面中，電梯門在十一樓開啟，一個穿著米白色長款風衣、戴著寬簷帽和幾乎遮住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低著頭，風衣領子豎得很高，電梯裡沒有其他人，她按了一樓的按鈕。
電梯開始下行。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畫面中的女人突然做出了極其詭異的動作！
她猛地抬起頭，帽簷和口罩依舊遮擋，但能感覺到她的視線直勾勾地投向電梯內左上角的攝像頭方向！
然後，她抬起右手。
不是按按鈕，而是朝著那個方向，極其緩慢地、一上一下地招了招手！
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
招了大約三四下，電梯到達一樓，門開啟。
她立刻放下手，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監控範圍。
錄影結束。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甚至有人下意識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見鬼了…”
年輕警員小聲嘀咕了一句。
“胡說什麼！”
林嵐厲聲呵斥，眼神如刀鋒般掃過全場。
“我們是警察！破除的就是封建迷信！這世上哪來的鬼？！”
話雖如此，她盯著定格的、那女人抬手招手的詭異畫面。
心頭也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寒意。
“吸讀致幻？”
林嵐皺著眉頭提出一種可能。
“屍檢做了全面的毒物篩查，”
李清瑤立刻搖頭。
“血液、胃內容物、肝組織…未檢出任何常見毒-品及其代謝物。”
“陽性置換實驗也做了，是陰性。基本可以排除吸讀致幻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都投向了一直沉默的身影。
江辰窩在椅子裡，似乎對剛才那段駭人的監控錄影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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