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處用刀尖小心割開,大塊的肌肉和骨頭則用蠻力砍斷。
最後,將分裝好的屍塊,趁著夜色拋到了他熟悉的、認為足夠偏僻的十字港市郊茶園裡。
王長林交代完,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樑骨,癱在椅子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渾濁的淚水。
審訊室外,林嵐看著蒼老而麻木的兇手,心情複雜。
陳明陽等涉案人員也已經被警方控制了起來。
江辰轉身,走向走廊盡頭。
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案子破了,但這場始於貪婪和欺騙,終於背叛與殺戮的悲劇。
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和無法癒合的傷痕。
教堂裡那句“無論生老病死”的誓言,最終成了無人聆聽的回聲。
結案報告上的最後一個句號落下,墨跡都還沒幹透。
張局那緊鎖了不知多少天的眉頭,像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了。
他整個人陷在皮質辦公椅裡,長長地、無聲地撥出一口氣。
窗外,市局大樓底下,長槍短炮的閃光燈連成一片刺目的白晝,記者們推搡著,伸長了話筒。
嘈雜的追問聲浪穿透幾層樓的高度。
“張局!張局!死者整容冒充騙取鉅額保險,最終卻被自己的至親聯手殺害,這案子是否暴露了家庭倫理的巨大危機?”
“張局,關於本案神速告破的關鍵人物,神秘的刑偵顧問……”
張局捏了捏發脹的鼻樑,沒起身。
朝站在窗邊陰影裡的那道長身影抬了抬手,聲音帶著久未開口的乾澀沙啞。
“外面那些,別管了。我來應付。”
他頓了頓,目光裡沉澱著疲憊。
“這回……多虧了你,上面壓下來的石頭,總算能挪開了。”
江辰沒應聲,只是極輕微地點了下頭,算是對張局那番話的接收。
然後,悄然後退,融入辦公室更深的,避開了窗外所有窺探的鏡頭和目光。
接受採訪?
那從來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
破案,是職責,是任務,是解開那些糾纏扭曲線團的必然過程。
而把自己暴露在聚光燈下,成為被咀嚼、被消費的談資,是不可能在江辰身上存在的。
案子好不容易破了,張局專門準備了慶功宴,放鬆一下。
當夜,市局附近煙火氣十足的家常菜館包廂裡,氣氛異常熱鬧。
圓桌上杯盤狼藉,碰杯的叮噹聲此起彼伏,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鬆弛和放肆。
“幹了!總算能把這身皮繃鬆快點兒了!”
趙大川嗓門洪亮,脖子都喝得通紅,他重重把空杯放在桌上。
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幾步跨過去,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啪”地一聲拍在江辰的肩膀上。
“江顧問!”
趙大川的聲音震得桌上的空盤子嗡嗡作響,他湊近了,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江辰蒼白的臉頰旁。
“必須…必須敬您一個!沒您…沒您這案子哪能這麼快水落石出?我服!真服!”
趙大川不由分說地把酒杯往江辰面前杵,金黃色的酒液劇烈地晃盪著,濺出幾點泡沫。
江辰視線落在幾乎杵到鼻尖的酒杯上。
伸出兩根細長蒼白的手指,輕輕卻又無比堅定的將酒杯推開了一點距離。
“不喝酒。”
江辰聲音不高,趙大川愣了一下,臉上興奮的紅暈褪去一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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