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螢這孩子不錯,看在若蘭面上,你抬舉抬舉這孩子吧!”
老夫人給了蘇螢翠玉佛珠手串,自然也不能少了今日過生辰的杜婉儀。在誇了婉儀於學問上下了工夫之後,老夫人便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刻有三朵梅花的白玉簪子給杜婉儀作為生辰禮,據說婉儀出生之時,杜府的梅樹競相綻放,讓人一時分不清那滿樹的潔白是雪還是梅。
“多謝祖母。”
婉儀乖巧地蹲於老夫人身前,由老夫人親自往她頭上插簪,正要起身,卻又被老夫人喊住。
“你這麼乖,怎能只有一件賀儀?”
望著杜婉儀驚喜之色,老夫人滿眼慈愛,又著人呈給杜婉儀一方澄泥小硯,硯臺底部同樣繪製了幾朵寒梅,道:“你讀書用功,字也寫得愈發有章法,此硯作為今日品文的獎勵,望你日後更加用心。”
之後老夫人便遣退了眾人,獨留了程氏。
“你也別怕那孩子越了婉儀去。”
老夫人知道程氏心裡顧忌什麼,道:“她父親是個沒出息的,京城裡能找到好人家也就那麼些個。作為親家,咱們好歹幫襯幫襯,儘量讓她能在那幾戶中挑個好的,也算全了親戚之情。”
“婉儀不同,老大雖然去了,好歹也是禮部侍郎出身。等明年衡哥兒高中,婉儀的身份只會越往高了去。到時候,有你挑得眼花繚亂之時。”
婆母都直白到這個份上,程氏臉上也有些訕訕,忙應道:“母親教訓的是,媳婦受教了。您疼婉儀,我明白的。您放心,婉儀有什麼,螢兒便也有什麼。”
回偏院的路上,容氏發覺蘇螢若有所思,以為她在想著程氏,於是出言安慰道:“可是大伯母說了你什麼?”
只見容氏微微嘆氣後,繼續道:“她向來心氣高,這些年也是心裡苦,你今日做得很好,不要在意她的話,聽過就算了。”
蘇螢卻笑著搖頭道:“我沒往心裡去。”
真要說的話,她那個繼母林氏可要比程氏的手段多多了。
“姨母,我有一事不明。”
不是因為程氏,那是為什麼?容氏讓蘇螢繼續。
蘇螢道:“那個杜衡真的是解元嗎?”
程氏之所以出言敲打,不就是覺得自己兒子前程無量,擔心她此時前來,擾了杜衡心性。
她一未出閣的小姑娘,自是不能將程氏說的那些話通通轉述給姨母聽,如今唯一想不通透的便是:“為何連您也覺得這杜衡日後必定高中?”
“今日他點評林逋的《山園小梅二首》名句,我覺著還不如婉儀妹妹說的切中要害。”
誰知姨母一聽便忍不住笑道:“你呀!我一向誇你聰慧,你怎麼在這時卻犯了糊塗?”
姨母頓了一頓,特意讓蘇螢自己思量,可見她仍是未有頓悟,便繼續啟發道:“老夫人考校的是《千家詩》,你兒時便能倒背如流的東西,衡哥兒豈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