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言靜靜地等待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焦慮與期待中緩緩煎熬。時間彷彿變得粘稠而緩慢,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敲打著他內心的鼓點。終於,在漫長的三四天後,楊青山拖著疲憊的身軀,風塵僕僕地歸來。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根墨黑色的長管子,身後還跟著幾位助手,吃力地抬著一個巨大的五邊形玻璃櫃。那玻璃櫃晶瑩剔透,宛如一整塊渾然天成的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彷彿蘊藏著無盡的神秘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楊青山一回魂山,便馬不停蹄地展開行動。他小心翼翼地將莫白言的魂體輕柔地放進玻璃櫃中,那動作彷彿在呵護一件絕世珍寶。接著,他指揮助手們把莫白言那被蛛絲能量絲線緊緊包裹成繭的肉身拉到櫃子旁邊,隨後穩穩地連線上那根墨黑色的長管子。莫白言滿心期待著魂能順著管子與肉身重新完美結合,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再次擁有實體,能夠自由行動的畫面。然而,現實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只見肉身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彷彿被一股無形且神秘的力量悄然侵蝕,慢慢地整個化為霧狀物。那霧狀物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色,如同鮮血在黑暗中蔓延,緩緩地順著管子流淌過來。而當它穿過管子的剎那,竟如魔法般神奇地轉變為藍色。藍色的霧氣如靈動的精靈,又似幽冷的鬼魅,一點點地攀爬至莫白言的魂體。所到之處,莫白言只感覺一陣如火燒般的劇痛驟然襲來,彷彿靈魂正置於熊熊烈火的炙烤之下。他忍不住緊緊地咬緊牙關,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浸溼了他虛幻的魂體。
隨著藍色霧氣持續不斷地包裹,莫白言的身體開始經歷奇妙的蛻變,血肉一點點地生長出來。這血肉並非平常所見的紅色,卻讓莫白言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終於可以切實地接觸周圍的事物了。在之前魂體的狀態下,他彷彿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如今這層屏障終於被打破。很快,血肉鑄造完成,莫白言驚喜地發現,自己原本的異能竟然重新迴歸。不僅如此,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還獲得了總長的能力。兩種強大的異能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流,同時匯聚在他身上,這讓他瞬間感覺自己擁有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彷彿可以毫不費力地將所有討厭的人都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這種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所帶來的興奮與衝動,讓莫白言有些難以抑制。與此同時,他對秦昭昭的思念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至,瘋狂地渴望她能融入自己的骨血,時時刻刻陪伴在自己身旁。這種思念如同熾熱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讓他坐立不安。
楊青山敏銳地察覺到了莫白言的躁動,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莫白言的肩膀,神色嚴肅地說道:“莫白言,你先冷靜冷靜,稍微克制一下。你現在的魂體和肉身剛剛融合,還需要一些時間相互適應契合,在這之前,你最好不要輕易外出,以免遭遇不測。”
莫白言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那如脫韁野馬般的衝動,暫時應了下來。隨即,他便開始了魂體人的復建運動。畢竟現在的身體已非往昔,許多感知和行動都需要重新摸索適應。雖然莫白言能夠憑藉控制磁性物質為自己製作輔助行走器,但他心裡明白,這終究只是權宜之計。於是,他每日在魂山之中不知疲倦地來回跳躍穿梭,試圖儘快熟悉並掌控這具全新的身體。每一次跳躍,他都能感受到身體與異能之間那愈發緊密的微妙聯絡,也在不斷探尋著兩種異能融合後的無限可能。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訓練過程中,一個寧靜祥和的午後,陽光輕柔地透過魂山特有的藍色霧氣,灑下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給整個山林蒙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薄紗。莫白言如往常一樣在山林中跳躍訓練,不經意間,他偶然瞧見了秦昭昭的父母。那是一對相互依偎攙扶的老人,靜靜地坐在一棵古老蒼勁的樹下,目光悠然地凝視著漫天如夢似幻的藍色霧氣,臉上帶著一種歷經滄桑後的超脫與安寧。他們的面容與秦昭昭有著幾分相似,尤其是那眉眼間的神韻,讓莫白言一眼便篤定了他們的身份。
莫白言心中猛地湧起一陣激動,彷彿在黑暗的深淵中看到了一絲溫暖的曙光。他急忙停下跳躍的動作,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懷著崇敬與激動交織的心情快步走上前去,恭敬地輕聲問道:“請問二位,你們是否認識沈如遊?”
秦昭昭的父母原本沉浸在寧靜的氛圍之中,聽到莫白言的聲音,微微一怔,兩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訝。秦母率先回過神來,輕聲反問他:“你怎麼會認識秦昭昭呀?”
莫白言微微一愣,這才知曉原來沈如遊便是秦昭昭的真名。因為這層意想不到的關係,莫白言對眼前的兩位老人頓時湧起了更多的親切與關懷之意。他好奇地問道:“二位是如何來到魂山的呢?”
秦父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我們在世間飄蕩了太久太久,一直在苦苦尋覓來魂山的道路,卻始終未能如願。這一切,皆是因為對家人的深深眷念,像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我們的心,讓我們無法安寧。”秦父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彷彿那些漫長而迷茫的漂泊歲月正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秦母接過話茬,目光溫柔而滿是感慨:“是啊,我們心裡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昭昭,不知道她在世間的日子過得是否安好。那種擔憂和思念,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我們的內心,讓我們難以安心前往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