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勇和楊桓同一年進步兵團的,自認實力跟楊桓是旗鼓相當,可楊桓做了副團長,他還是個營長,心裡是有些不平衡的,加上又被楊桓拉到這麼多人面前批評,面子碎了一地,當場就跟楊桓鬧起來。
杜飛宇是想勸架的,趙小勇這廝卻把他推一邊去,說著他倆的事兒老東西別管,江曉蝶立馬就跟趙小勇和楊桓嗆起來,數落他倆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把團裡搞得烏煙瘴氣,幾個人吵嘴吵得天崩地裂,周圍官兵和女青年們都拉不住。
到底杜飛宇的年紀比他們年長些,直說自己不跟他們計較,跳上挖掘機自己回地裡幹活,可他學挖掘機就學了個皮毛,沒開出去兩步車就車就側翻了,江曉蝶急衝衝追上去看杜飛宇時,又一腳踩溝裡摔了個四仰八叉。
秦昭昭都不敢想象楊桓和趙小勇會怎麼死,回團部路上她看著宋北那張黑得像鍋底的臉,默默祝他倆能得個全屍。
楊桓和趙小勇還不知道宋北在回來路上,作戰室內兩個人正吵著杜飛宇受傷,二營的溝渠不能再拖了,三臺挖掘機集中處理在二營,人工大半集中到三營。
一營長張興宇咬著筆頭聽他倆爭論個沒完,這些天他倆不僅口頭上吵,私底下更是打得不可開交,楊桓說啥趙小勇都帶頭唱反調。
楊桓雖然是副團長,但平日裡都是凶神惡煞的冷臉惡人,趙小勇雖然莽撞但跟官兵們能鬧騰在一起,人氣和楊桓基本是持平的。
兩人這麼鬧起來,團裡自然就分了陣營,楊桓說吃土豆,趙小勇就帶人煮白菜,楊桓說訓練,趙小勇就帶人休息,滿團堪比雞鴨混合的牲畜圈。
“三營的耕地位置最低,下雨起洪澇我們是頭一個被淹沒的,我不同意人工挖渠,挖掘機和人都要有限三營!”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急著挖完渠去隔壁喝酒嗎?你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哄我!”
“我這是正常工作要求,你別扯東扯西血口噴人誣陷我。”
“我還用得著誣陷你,你兩眼珠子裡都寫著酒字,當我瞎了嗎?”
“我不跟你說這些,三營的地必須先開始挖渠!”
趙小勇說著一腳就踹翻了凳子撞到桌上,桌邊的茶杯被撞彈起來,裡面的熱水飛濺跳到張興宇胳膊上,燙得他哎呦一聲趕緊擦手,趙小勇嘴裡說了聲抱歉,就朝著作戰室大門去,唸叨著“你不同意也不行。”
就在他拉開門的瞬間,宋北面無表情地從樓梯慢慢走上來,趙小勇全身的細胞都拉響了警報,他猛地把門簾放下來急速倒退回作戰室,瘋狂搜尋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宋北用兩根手指推開門,寒霜般的眸子審視著屋內的人,他另一隻手上還拿著根燒火棍,筆直又烏黑油亮,挽起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不敢想象他手裡的棍子打在身上會有多疼。
張興宇嚥下口水,心裡瘋狂地回憶著自己有沒有參與到這兩人的爭鬥中來,屁股跟被凳子粘住了似的,動也不敢動。
楊桓早知道會有這麼一遭的,神色淡定地立正站好給宋北敬禮,“報告團長,團裡近期出了些事,是我沒有管好大家導致挖渠任務滯後了,杜營長受傷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自請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