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沈清辭才剛剛歇下,便被一陣刺耳的吵鬧聲驚醒。
她蹙眉坐起身,見晚晴行色匆匆地從外面快步進來,連忙問道:“外面何事喧譁?”
晚晴壓低了聲音,臉上卻帶著一絲看好戲的興奮:“回小姐,似乎是從主院那邊傳來的,聽著……像是在吵架,動靜還不小呢!”
從主院傳來?吵架?
沈清辭立馬想起,今日霍雲湛才去丞相府將柳若蘭接回來……
柳若蘭的葵水也應當已經結束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朝著晚晴使了個眼色,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哦?那你且去仔細聽聽,看看是何緣故,竟能讓侯爺和侯夫人在深夜大動干戈。”
晚晴心領神會,就等著沈清辭這句話呢!
她喜滋滋地應了一聲“是!”,便腳步輕快地跑了出去。
那爭吵聲越來越大,好似逐漸朝著她這邊來了?
沈清辭連忙披了一件披風,將頭髮隨意一挽,也款款踱出了寢屋。
一出寢屋,那聲音愈發清晰刺耳,正是柳若蘭那尖利得幾乎要破了音的嗓子,此刻還帶著濃濃的哭腔:“我不在府中這幾日,你已經和那個狐狸精攪合在一起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和她睡了?是不是每天晚上都一起睡?”
“她把你榨乾了吧?還是說,她不讓你碰我?”
“你對我沒有感覺,是隻對她有感覺是嗎?”
沈清辭眯了眯眼,眸光暗沉一片,這聲音明顯是朝著她來的,柳若蘭嘴裡這狐狸精指的是誰,已是昭然若揭了。
她唇邊泛起一絲冷冽的嗤笑,柳若蘭啊柳若蘭,你懷疑我與霍雲湛有了私情,懷疑他被我榨乾,懷疑我不讓他碰你,甚至懷疑他對你失了興趣……卻獨獨不曾懷疑過,你那“夫君”,根本就是……不行了!
“你……你胡言亂語些什麼?我不過是今日公務繁忙,有些疲累罷了!”
霍雲湛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慌亂與氣急敗壞,似乎正在奮力拉扯著狀若瘋癲的柳若蘭,“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非得要鬧得闔府上下人盡皆知,你才甘心是不是?趕緊給我回去!”
柳若蘭聞言更是怒火中燒:“累了?又是累了!幾天前,你也拿這套說辭來搪塞我!你當我是三歲孩童那麼好騙嗎?”
“休息這麼多天了,你還沒休息好?”
“你在怕什麼?你這麼怕我鬧得闔府皆知,是因為我說中了你的醜事是不是?”
柳若蘭氣急敗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雲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永寧侯!是我的夫君!你今日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沈清辭眉梢輕揚,柳若蘭這是在狗急跳牆,試圖用“霍雲霆”的身份來壓制霍雲湛。
“我不管,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絕對不會罷休!”
戲聽到這裡,火候也差不多了。沈清辭施施然邁出月洞門,清冷的聲音如碎玉般響起,不高,卻足以讓那對爭吵不休的男女瞬間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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