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淵的臉色,在沈清辭那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青一陣,白一陣,精彩紛呈。
他身後,那十數名官員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知道,今日若是不跪,那便是坐實了“藐視皇權”的罪名。
他深吸一口氣,不情不願地彎下了那雙早已習慣了受人跪拜的膝蓋。
“臣,柳文淵……”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聲音裡充滿了無盡的屈辱。
沈清辭見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不再遲疑,將手中的聖旨徹底展開,用一種清亮而威嚴的聲音,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楚寂塵,雖有失察之嫌,然其忠心可鑑,輔政有功。今朕已查明,宮中之事,乃奸人構陷,與攝政王無干。著,即刻停止對攝政王的一切盤問,恢復其監國攝政之權,不得有誤!欽此!”
聖旨的內容,如同一道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柳文淵的心頭!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暴戾,死死地盯住了沈清辭!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陛下怎麼可能會下這樣的聖旨?!他分明……
沈清辭已然將聖旨卷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柳丞相,為何還不接旨謝恩?”
“這道聖旨,是假的!”柳文淵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沈清辭厲聲喝道,“陛下被你們軟禁在太極殿內,與外界隔絕!這定然是你!是你用了什麼妖法鬼魅的手段,偽造了聖旨!”
“你對陛下……究竟做了什麼?!”
“偽造?”沈清辭聞言,卻是笑了。
她的目光,緩緩地從柳文淵身後那些臉色各異的官員身上掃過,聲音清朗:“諸位大人之中,可有對陛下筆跡熟悉的?不妨……上前來親自辨認一番,看看這道聖旨,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不是……陛下親筆所書?”
人群之中一陣騷動,片刻之後,一位鬚髮皆白、身著太傅官服的老者,被眾人半推半就地請了出來。
“老臣……老臣曾為陛下親師,對陛下的筆跡,還算……瞭解一二。”
“那便有勞太傅了。”沈清辭對著老者微微頷首,隨即便讓身旁的宮女,將那捲聖旨,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老太傅顫顫巍巍地接過聖旨,湊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許久許久,從筆鋒的力道,到墨跡的濃淡,再到每一個字的間架結構,都看得無比認真。
最終,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著眾人,鄭重地說道:“回王妃,回諸位大人。此聖旨上的字跡,確係……陛下親筆,絕無虛假!”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沈清辭似笑非笑地看向早已面如死灰的柳文淵:“丞相大人,您可都聽清楚了?”
“太傅大人親口證實,此乃陛下親筆聖旨。您……難道是想抗旨不遵嗎?”
柳文淵的心,在一瞬間沉入了谷底!可他依舊不甘心就此認輸!
“字跡可以模仿!”他咬著牙,做著最後的掙扎,“攝政王手中能人異士無數,區區模仿筆跡之事,又有何難?”
“再者說,”他的聲音愈發激動,“即便是聖旨為真!可陛下如今身在你們手中,我等根本不知,陛下究竟是在何等情況之下,寫下的這道旨意!他究竟……是不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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