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的聲音,隨即響起,帶著一絲沉穩:“是!王妃!那……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
“擒賊先擒王!”沈清辭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凜冽的殺意,“此次風波,既然是柳文淵那隻老狐狸在背後挑起,那我們第一個要除掉的,自然就是他!”
“一半人手潛入宮中,確保王爺安危。剩下的人,給本王妃死死盯住柳文淵!務必,要將此賊,一擊斃命!”
夜闌似乎有些遲疑:“王妃,柳文淵老奸巨猾,身邊守衛森嚴,想要近身刺殺,恐怕……並非易事。”
沈清辭聞言,卻是笑了,那笑聲,在靜夜之中,顯得格外冰冷而殘酷。
“誰說,一定要行刺了?”
“刺客想要接近他不容易,那就……假扮成他身邊,那些容易接近他的人。”
“比如,他的夫人,他的妾室,他的兒女,再比如……他的得力下屬。”
“我們手中,不是有那麼多精於易容的高手嗎?只要盯緊了他身邊的人,總能找到機會,將人擄走,取而代之!”
“更何況,”她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惡劣的玩味,“也不一定,非要真刀真槍地去刺殺。下毒,這麼好的手段,為何不用?”
“下毒的機會,可就更多了。不一定非得是入口之物。他每日接觸的文房四寶,他身上穿的衣物薰香,甚至……他身邊伺候的人,都可以成為,我們下毒的渠道!”
窗外的“晚晴”聽得心驚肉跳,渾身冰冷!
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無害的攝政王妃,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狠辣!
只聽夜闌恭敬地應了一聲“是!”,隨即,窗上的人影便消失了一個。
那假的“晚晴”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便弓著身子,匆匆忙忙地轉身,消失在了院落的陰影之中。
她走後不久,夜闌的身影,便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中。
“王妃,”他躬身行禮,聲音裡充滿了敬佩,“人……已經走了。想必,是去通風報信了。”
沈清辭聞言,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抹盡在掌握的笑意:“她去報信,倒是正好。”
夜闌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忍不住問道:“王妃,那……我們當真要按照您方才所言,派人去頂替柳文淵身邊之人?”
沈清辭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那雙清亮的鳳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不必。”
“柳文淵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打算,我的計謀,便已然……功成了一半。”
夜闌愈發不明所以。
沈清辭看著他那副茫然的模樣,笑了笑,耐心地為他解釋道:“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柳文淵,聽到了方才那一番話,得知我即將用盡一切手段,不惜代價地要置你於死地,你會作何反應?”
夜闌沉吟片刻,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屬下……會立刻加強府內外的守衛,同時,會對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接觸到的東西,都加以十二萬分的提防。”
“沒錯。”沈清-辭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譏誚,“柳文淵生性多疑,本就惜命如金。”
“聽聞我這般‘周全’的刺殺計劃,他定然會草木皆兵,日夜難安!他會開始懷疑他最親近的妻妾,會猜忌他最信任的下屬!”
“如此一來,我讓他們君臣、父女、夫妻之間互相猜忌的目的,不就達到了嗎?”
她頓了頓,又饒有興致地看向夜闌,繼續問道:“那……若你是他,在如此提心吊膽的境地之下,又會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