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在書房的地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沈清辭斜倚在軟榻上,手中捧著一卷古籍,看得正入神。
就在這時,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上,突然傳來幾聲清脆而短促的鳥鳴。
那叫聲並非尋常鳥兒的婉轉啼鳴,反而更像是……某種刻意為之的訊號。
“啾——啾啾——”
幾聲鳥叫過後,原本正安靜地侍立在一旁,為沈清辭打著扇子的“晚晴”,手上的動作,明顯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停頓。
她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飄忽,神情間也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急躁。
沈清辭的目光,看似還停留在書頁之上,眼角的餘光,卻已將“晚晴”這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
她心中冷笑,看來,這便是柳文淵他們之間,約定好的、用來傳遞訊息的暗號了。
沈清辭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那明晃晃的日頭,隨即伸了個懶腰,故作慵懶地說道:“雖說只是初夏,但這天氣,倒也是一天比一天熱了。”
“我這心裡,總覺得有些燥熱難安。”她看向“晚晴”,聲音裡帶著一絲驕縱的意味,“你去廚房吩咐一聲,讓他們給我備一碗冰鎮的綠豆湯來解解暑。順便告訴他們,往後每日午後,都備著些冰鎮祛暑的湯水,以備不時之需。”
她記得清楚,上一次,這個假的“晚晴”傳遞訊息,便是藉著去廚房的由頭。
既然如此,那她……便再給她一次機會。
那“晚晴”的眼中,果然飛快地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喜色!
她連忙躬身應下,聲音都比平日裡輕快了幾分:“是,王妃!奴婢這就去!”
說罷,便腳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看著她那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背影,沈清辭臉上的慵懶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冰寒!
“元寶!”
元寶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跟上她。”沈清辭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無論她用什麼法子,你都務必給本王妃弄清楚,對方……究竟吩咐了她,要做什麼!”
“是!”元寶領命,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元寶便再次回到了書房。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與幾分看好戲般的興奮。
“回稟王妃,”他壓低了聲音,“一切,都已查明。”
“那個內鬼,果然是去了廚房,與那個負責修剪花草的管事接了頭。兩人嘀咕了片刻,屬下藏在暗處,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準備在王妃您的生辰宴上,對您下手!”
元寶頓了頓,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他們似乎……是想在宴會之上,當眾揭穿您一個……所謂的重大秘密。”
“只是,並未言明,究竟是何秘密。”
沈清辭聞言,唇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心中,早已猜到了七八分。
無非,就是她“不守婦道”、“私會姦夫”的那點腌臢事罷了。
“好啊。”她輕笑出聲,眼中卻閃爍著駭人的寒芒,“他們果然……還是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這盤棋,她已佈下。
接下來,便只等著……請君入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