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否認自己不是記名弟子這件事,但與浮塵大師的緣分,自不足為外人道。”
蕭亦瑾垂眸,明明是坐在輪椅上,氣勢卻高出了相沉一大截。
“欺君之罪,理應當斬,株連九族,大師做事要三思而後行。”
“浮塵大師不日就會回京,到時當面對峙,定然更讓人信服。”
相沉臉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去,腿發軟跪地。
剛剛梁珺婧一手醫術已經讓他心中無底,蕭亦瑾這句話無疑是擊潰了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草民被錢財迷了心智,願意從實招來,還請陛下王爺從輕發落!”
見相沉就要招供,梁婉玥不得不強裝鎮定插言。
“陛下,臣女聽信他妄言,還請陛下責罰。”
她眼中晶瑩流轉,說話時輕微挺了挺胸脯,一派婀娜憐弱之姿。
“婉玥,你不必自責,此事與你無關。”蕭項伯忙心疼的開口。
色眯眯的模樣毫不讓梁珺婧懷疑,若大殿內只有他和梁婉玥,說不定兩人已然纏綿悱惻。
“梁大姑娘,朕會為你做主。”高座上皇帝自以為體貼開口。
“大姑娘一身醫術可生死人肉白骨,實屬難得一見,既相沉是被黃白之物迷了心智,想必天選鳳命仍歸屬大姑娘。”
梁珺婧蹙緊了眉。
她本是不想黯然下場,被將軍府擺佈,怎麼又得了後位?
不是說帝王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還能朝令夕改?
“還不謝恩!”梁寒回過神來怒斥。
饒是結果不盡如將他意,但後位還在將軍府,他也認下了。
見自己的辛苦付之東流,梁婉玥心中暗恨,略略抬眸望向梁珺婧的方向,言不由衷:“恭喜姐姐。”
話落,只見梁珺婧身旁有個丫鬟悄然朝她點頭。
而蕭項伯不知腦補了什麼,看著相沉怒喝道:“大膽相沉,你可知道汙衊未來皇后是何罪名?”
“陛,陛下……”
相沉哆哆嗦嗦開口,抬眼時餘光瞟了眼梁婉玥,復又低頭哭訴道:“草民就是為了餬口收了點銀子,絕無欺瞞陛下的意思,還請陛下饒恕啊!”
“是誰收買了你?”蕭項伯逼問。
相沉猶猶豫豫,“是——”
話音未落,一抹血跡已然出現在嘴角,接著就轟然倒地。
還未離開的太醫院眾人圍上,不時便確認了相沉中毒身亡的訊息。
中毒?
梁珺婧皺眉,微有疑惑,何時下的毒?
“豈有此理!查,狠狠地給朕查!究竟是誰當著朕的面下毒,簡直膽大妄為!”
蕭項伯怒不可遏,頓了頓道:“皇兄,此事就交給你著手去辦。”
“是。”蕭亦瑾溫和應下。
大吉的日子出了血腥,又有梁婉玥裝柔弱勾引蕭項伯憐惜,屍體瞬時被抬了下去。
“宮內中毒,查抄此處所有相沉經手的物什,本王親自驗屍。”蕭亦瑾淡聲。
話落,殿內相沉所用過的桌椅軟墊,杯盞薰香全部被撤下。
頃刻,他去而復返,目光在梁珺婧身上停留一瞬。
“相沉死於茶盞杯蓋上的毒素,茶盞泡上,霧氣打在杯蓋上便會變為水滴混著毒素流入茶水中,再被相沉飲下。”
真的有毒。
梁珺婧瞥向梁婉玥,這就是她的依仗?
“茶盞?”梁婉玥面露驚惶:“臣女……臣女剛剛好像見了姐姐身邊的丫鬟給相沉遞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