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棘注意到姑娘的臉色瞬間變的雪白,意識到是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忙低頭認錯,“是屬下莽撞,今後,不再亂問話了。”
蕭柔看了眼身側的青棘,注意到他臉上的擔心。
她勉強笑了笑,道:“不妨事,很多事情都過去了,眼下,我們只管做好該做的事。”
“是,屬下明白。”
見青棘要離開,蕭柔喊住他,叮囑:“這兩天,別院裡可能會有意外來客,告知守在別院附近的暗諜,別輕易露面,小心被抓。”
青棘一抬頭,不解的看向蕭柔。
蕭柔輕嘆一聲,提醒他,“今日在魏府,咱們的人用蒙汗藥藥倒了幾個皇城司的司衛,怎麼?還不準人家查到咱們的頭上,來府上追問一番?”
被姑娘這麼一提醒,青棘才想起這件事。
“姑娘認為,會是皇城司的都督來嗎?”
蕭柔墊腳,伸手碰了下頭上綠意盈盈的枝頭,道:“我早就成為他的頭等懷疑目標,對於我的事,只怕他會衝到第一個;只是,我也專程為他備了厚禮,不曉得他在收到我的‘禮物’後,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
英王世子趙衡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青棘剛想出聲提醒,可在看見姑娘臉上篤定從容的神情後,他不由得又安心下來。
是啊,趙衡是個非一般的角色,難道他們的新主子就是個尋常人嗎?
這兩個人,一個狡詐如狐,一個心有九竅,湊在一起,誰輸誰贏,誰又能說得準。
……
是夜
皇城司的大牢中,火光亮如白晝,慘叫聲,聲聲入耳。
魏無軒身著囚服,披頭散髮,渾身上下盡是血汙。
若不是親眼目睹,誰敢相信,眼前恍若一夜之間蒼老了數十歲的男子會是白天那位意氣風發的九城兵馬司魏大人。
趙衡已經換了一身深紫色的錦衣華服,金色的頭冠束起烏黑的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皇室人標誌的鳳眸。
相較於魏無軒被綁在刑架上的狼狽不堪,坐在太師椅上的趙衡卻是神色悠閒,端著茶水淺飲了一口。
“真是不錯,不愧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龍井,香氣濃郁、滋味悠長,聽說就連送進宮中的貢品也不過只有三盒而已,但魏大人,沒想到在你府中,竟搜出了整整兩盒。”
說著,趙衡就朝著身邊的司衛們笑了一聲,還興致頗高的打趣兒道:“真不愧是位高權重的魏大人,在吃穿享樂這一塊,都快趕得上當今聖上了;本都督今兒也是借了魏大人的光,才能品嚐到這等價值千金的好茶。”
魏無軒蓬頭垢面的垂著腦袋,聽見趙衡的話,掙扎著抬起頭,朝著坐在火光之後的人影看過去。
“都督,魏某是被冤枉的,還請都督明察秋毫。”
聽著魏無軒死鴨子嘴硬的話,趙衡笑的眼角都帶起水光,“魏無軒,你知道本都督為何要在這裡同你費這些口舌嗎?本都督不是想從你口中問出你這些年所做的惡事,也不是在想辦法逼你承認自己糟踐人命、中飽私囊的罪行,本都督就是想要多看幾眼你這幅滿盤皆輸的樣子。”
“魏無軒,我不瞞你,魏璋事什麼都交代了,還有你府裡的小廝,他們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這些年是如何幫著你殺人棄屍的;至於震天雷,都不用本都督出手,九城兵馬司衙門的主事見事情敗露,捧著賬本密信就來到皇城司將你賣了。”
說到這裡,趙衡忍不住輕笑一聲,緩緩搖頭道:“要不說,這背信棄義之人身邊養的狗,自然也是隨了主子的,瞧瞧,你剛被關進大牢,那些人就很不能衝上來將你踩死,你這人緣,可真夠差的;當初,在你趴在蕭氏全族的身上吸最後一滴血的時候,想來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吧?”
聽到蕭氏全族四字,原本已經眼瞳灰暗的魏無軒立刻眼瞳擴大了一圈,朝著趙衡直視而去。
“你、你廢了這麼大力氣來審我,原來是在為蕭家人出氣?趙衡,你跟蕭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