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鐵瞪他一眼,“給你媽說去。”
大慶瞅了他媽一眼,癟起了嘴,快哭了一樣。
這時牛永祿高高興興走了過來,看了牛有鐵一眼,對大慶笑著道:“大慶,你紅芳姨說你今早上打了六隻野兔,不得了啊你。”
大慶有點委屈,對他爺說:“爺,我要鐵皮青蛙。”
“爺沒錢,你問你達要,你達身上有錢。”
“我達不給我買了。”
“為啥?”
“我達身上的錢全部被我媽拿走了。”
“哦,那你找你媽呀。”
“我媽不給我買。”
牛有鐵無語,剛剛有點零錢,還沒暖熱就給收了去,連之前的零花錢也收走了。
身無分文,一無所有……窮光蛋啊……雙管槍啊!
牛有鐵有些急了,他走出廚窯,沿著院子向北走,一邊開始思考,該不該繼續讓著這婆娘了。
前世給她管得嚴,可那時候自己也沒多少錢呀,頂多十天半月賣一回獵物她把錢全部收走,錢數不多,自己也沒計較過,買火藥,鉛粒的錢不說她也知道給,她只是怕把錢花到不該花的地方。
至於其他方面,比如打獵,不能出門太遠,當天去當天必須回,不能太沉浸打獵,地裡的農活忙時必須得參與勞動,這些都沒錯。
但後來因為連著打到野豬,羚牛等大型動物之後,她就管的鬆了……
不行,買槍的事還是得講清楚,管她支不支援……
但也不能這樣,她只是怕壓錢太多回不了本,她想的也沒錯,這不能全怪她。
這個家窮啊,怎能容不得不顧後果的冒險?
“但她不相信……我真的能啊!”
正這樣想著時,趙菊蘭突然走了過來,“我剛剛把你的錢拿了,你是不是不高興啊?你走時也不吭一聲,你就是不高興,你反感我了對吧?”
“說啥呢?那錢你拿和我拿有啥區別,不都是咱家的麼?”牛有鐵急忙回她一句,心裡暗暗竊喜,還算有自知之明,還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無情無義沒良心的婆娘。
“那好吧,我還以為你打算怨我了呢。”趙菊蘭心中暗喜。
“怨你啥呢,家裡的錢你保管著我才放心。”牛有鐵笑著附和。
但心裡感覺還是很不痛快,她咋就不能像老太和母親一樣信任自己呢?
傻傻的相信自己很難嗎?
“你嘀咕啥呢?”
“嘀咕啥呢?沒啥!”
間隔了三秒,趙菊蘭便嚴肅了起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想買槍?”
“買槍當然要買,槍是必須要買的。”牛有鐵立刻語氣堅決地道。
“嗯,買槍可以,但是現在這些錢你一分都不能用。”
“呃?為啥?”瞪大眼睛。
“這些錢我保管著,用來救急,還人貸款,還有補貼家用,當然還有以防萬一家裡人生病,免得到時候看人家臉色去借,還不一定借的到,至於買槍的事,你再賺到了買,賺不到就先不急著買,你肯嗎?”
“咋不肯?”趙菊蘭的話,牛有鐵無可辯駁。
但令他高興,終於不用再感情對抗了,很快,他便語氣堅決地說:“咱就這麼說死,從現在開始我自己賺錢自己買槍。”
趙菊蘭笑了笑,看起來有些無奈,她接又說:“當然,你要是需要錢,或者是正當花費,我都支援你,但是買槍不行,一杆槍動輒幾百塊,咱家現在沒那麼多錢,你現在——理解我的意思了沒?”
牛有鐵略帶輕蔑地笑了笑,“你不就是怕買了槍回不了本麼!”
“我還不是怕你一家老小吃不上飯餓肚子嗎?我還不是怕你再打不動野物……你不知道我最近每天有多煎熬……”
話沒說完,手捂住嘴,轉過頭去暗自飲泣。
“咋還哭上了呢?”
牛有鐵感到委屈,沒想她反倒需要安慰……
正這時,大慶突然跑出來哭訴道:“達,我爺說不蒸兔肉疙瘩了,他要把這隻兔子拿去賣掉。”
“誰說的,不賣,你媽剛剛說了她要吃。”牛有鐵大聲道,一邊拉著趙菊蘭胳膊往回走,嘴裡嚷著,“走,回窯去,今天中午我給你娘幾個蒸兔肉疙瘩吃,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我啥時候說我要吃了?”趙菊蘭往牛有鐵胸口上恨恨地錘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