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牛有鐵又連著掃蕩了三家大碾場,其中兩家個有貨,一家是野雞,牛有鐵直接一窩端,數下來公母一起有21只。
另一家麥秸垛下居然寄宿了一窩麻雀,就神奇。
牛有鐵也依然沒有猶豫,一窩端了。
麻雀雖小,但它都是肉啊。
“回去燒著吃,美得很!”老爺子樂呵呵道,不經意間,吞了口口水。
“有多好吃,瞧您激動的。”
趙菊蘭一點也沒有想吃的慾望,抓的時候她都沒去掌口袋,倒是老爺子積極,掌著口袋,還一邊嘿嘿地笑。
“有多好吃,說出來你還不信。”
老爺子激動道:“那是在五八年的時候,咱麻油生產隊社員打下的麻雀,毛都不拔,就用泥巴裹起來,直接扔火堆裡燒,當時在泥巴里面放的鹽,條件好的還在裡面放胡椒粉,五香八角這些,等把泥燒乾,麻雀就熟了。”
“然後往地上一摔,泥巴就自動脫落,裡面就都是焦黃焦黃的嫩肉,香的,當時社員就吃不夠,一層一層撕著,連腸子內臟都吃了,香的沒法給你們說,回去了試試你兩口子就知道了。”
“除四害嘛!”趙菊蘭隨口說一句。
“是啊,那時候你兩口子都還沒出世,那時候麻雀就出奇的多,現在倒是一下子少了很多。”
“那咱回去就試試。”
“回去我給你烤,簡單的很。”
聽老爺子這麼一說,牛有鐵也蠢蠢欲動,很想試試,小時候他也燒過麻雀,但那時候都是直接架在火上烤,稍不留意就烤糊了,不過確實香嫩。
父親口述的做法其實就跟前世的網紅“叫花雞”差不多,別說放調料了,就是用泥巴糊裹一下,烤出來的味道就已經很好吃了。
時間不早了,看趙菊蘭有點想回去卻又不好說出來,牛有鐵便主動道:“已經差不多了,就回吧。”
“嗯回,剛剛我都聽到雞叫了,應該都凌晨了。”趙菊蘭像鬆了口氣似的說道。
她的臉蛋和鼻子都紅撲撲的,嘴裡撥出的熱氣已經在她的柳葉眉和鯨魚須上結成了冰霜。
她確實已經累到了。
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實際上也累的很。
牛有鐵尋思了下,第一波在馬猴家麥秸垛下掏到14只野雞,第二波掏到30多隻野鴿子,第三波又掏到21只野雞,最後一波還掏了將近30只麻雀,這些已經收穫不小了。
光是野雞和野鴿子就裝了滿滿一大袋,沉甸甸的,拎在手裡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回到家時,老太,大慶和二慶早已熟睡,炕很熱,老太早已給倆小子脫了衣服,被子蓋的好好的,趙菊蘭就沒再打擾。
兩口子便回到廚窯開始清點,分揀。
老爺子在一邊忙著燒麻雀,地面都凍僵了,他便從牆上剷下乾土,和成稀泥,倒上醬油,撒上鹽巴,在窯門口搭了一堆火,然後坐在火前邊烤麻雀邊取暖。
趙菊蘭一邊分揀,一邊用鉛筆登記在她的小賬本上。
像記日記一樣在前面工工整整地寫上下:1983年臘月14日,夜。
因為惜紙,沒有隔行,空了兩格就直接寫道:第一次抓雞78只,破的24只;第二次抓雞35只,抓鴿32只,麻雀若干。
最後總計寫道:母野雞71只,公野雞18只,破的24只。
經驗總結寫道:野雞抓脖子,擰斷或捏至斷氣即可,寫的很詳細,字型楷書中略帶些草書,看著令人舒服。
不一會功夫,老爺子就連著燒好七八隻麻雀。
用火棍從火堆裡刨出來,涼至不燙,在門墩上磕幾下,外層泥巴就脫落下來,露出乒乓球大小的一坨肉。
昏黃的煤油燈下顯得焦嫩,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肉香味。
老爺子勤快地弄好一隻拿給兒媳婦嘗。
趙菊蘭先是有點牴觸,感覺麻雀毛也不拔,洗也不洗,就渾著裹進泥巴里,儘管熟了,可那混合了毛髮及髒汙的東西真能吃嗎?
“你怕啥,這乾淨的很,好吃,你嚐嚐就知道了。”
趙菊蘭沒有立刻去接,老爺子就自己先撕下一溜子放進嘴裡先吃。
“嗯香,你試試。”
“毛呢?”趙菊蘭問。
老爺子笑了笑,“原來你一直擔心毛啊,毛隨著泥巴早變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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