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不一會,牛有銀就走出東窯,來到了廚窯,一眼就看到麥屯上的長矛和弓箭,就忍不住笑道:“有鐵,我看你閒的,還有這功夫綁弓箭。”
拿起長矛掄了掄,又道:“這也弄不了啥嘛!你又不會武藝,老爺在世時還能教咱兄弟幾招,老爺走了,這東西有啥用,你又閒的把這弄上了。”
他以打獵為標準評判的,在他看來,牛有鐵的打獵慾望充沛,即便是鳥槍炸了膛,也還是想方設法制造打獵工具。
他表面上不屑,實際心裡高興的很,至少弟弟還和自己一樣執著地迷戀著打獵。
“行啦,我就不坐啦,你兩口子趕緊弄飯去,天快黑了。”
說著,牛有銀把棉帽腿兒拉下來,包裹住腮骨凸起的國字臉,將繫繩拉在下巴處繫了一個活結,然後把手鞝進袖管,瞅瞅窯外白茫茫的飛雪,咬緊牙關踏了出去。
趙菊蘭急忙攆出窯,客氣地挽留一聲,“二哥,回去幹啥,坐下吃了飯再走。”
“吃啥,你屋裡一口糧都沒,你能給我做啥好吃的。”牛有銀冷聲道。
忽一陣西北風吹來,直打到他鼻子和眼睛上,冷得他渾身一陣哆嗦,猛轉過身,給了個脊背,嘴裡爆出一句,“這冷慫天,把人凍硬了麼!”
趙菊蘭噗嗤一笑,沒再多言,知道自家日子落憐,二哥平時沒少幫扶,二哥沒有惡意,他只是恨鐵不成鋼。
走出大門前,牛有銀回頭又說了句,“馬上過年了,你家裡糧不夠就提前說,甭天天摳著了,咱奶也支稜不了幾年,倆小子都正在長身體,你兩口子別不好意思,人窮一時窮不了一世,把心放敞亮些。”
“知道了二哥,糧不夠知道問你要。”趙菊蘭笑著回一句,心裡暖暖的。
送二哥走後沒多久,雪就離奇地停住了。
但西北風仍在勁吹,風過之處,人連眼睛都睜不開,臉上就像刀尖子劃過。
“今晚這天氣美的,簡直了!”
看著窯外呼呼的西北風,牛有鐵不由地心動,嘴裡喃喃自語道,他右肩膀倚在門框上,兩隻手抱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野雞湯,他端起來喝的時候,嘴裡就會發出滋溜溜的脆響聲。
趙菊蘭瞪他一眼,“你趕緊端回來吃,站門口不嫌凍啊?”
“你趕緊吃你的飯,今晚早早出發。”
牛有鐵急的道:“我看不用等到黑盡了,這火色,沒事誰想出門。”
“就是,早去早回,沒必要拖到很晚,不安全。”趙菊蘭說。
“能速戰速決好麼。”
“咱和達一起,今晚三個人能抓多少?誰估計一下。”
“咱地莊有二十來個大碾場吧?”
“有,至少有。”
“這二十來個大碾場全部轉完,只要有一半都有貨,每個碾場上抓個10只,至少都能抓100只,這還是我保守估計的。”牛有鐵說。
同時他也在心裡盤算了一遍,100只至少有130市斤,每市斤按約好的價格,也就能賣182塊錢,也就夠買一杆高階的鷹牌16號雙管獵槍了。
這樣的一想,手突然地抖了一下,緊跟著身子就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還有衚衕裡呢?”趙菊蘭接又問:“衚衕裡不止二十個大碾場了,我看至少有三十個。”
“那就算150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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