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野物回到家的時候,牛有鐵媳婦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家裡貌似還來了客人,熱熱鬧鬧的。
此時太陽正冉冉升起,明亮的光輝照的整個地院都亮堂堂的,大地雖未解凍,但天氣已經漸漸地轉暖了,牛有鐵家種菜的臺子上,有的野草已經在悄無聲息的抽青了。
來的客人是李會寧和他媳婦牛新玲。
這對新人在新婚後的第二天就來了一趟孃家,現在剛過完元宵節,又來了。
卻說,李會寧剛一來到他四孃家,搭眼就瞧出了他四孃的孕相,有些好奇,又有些擔憂,畢竟他四孃家已經有兩個兒子了,再懷孕的話,怕是要逆天!
“四娘,你有身孕了。”趁趙菊蘭走出地院的間歇,李會寧走上前去悄聲地提醒道。
這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趙菊蘭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難看。
事實上,這件事她一直都在隱瞞,不想給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幾個哥嫂,沒想竟給侄女婿一眼看出來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隱瞞,就悄悄地道:“是的,好會寧哩,這種事,四娘也沒辦法,這麼著,你聽四娘話,千萬甭把這事往外講。”
“四娘,您放心,我咋可能會隨便往外講呢?這事除了我再沒人知道,您放心。”
李會寧嚴肅道:“其實,我就只是好奇,怕你還不知道,傷了胎氣。”
“知道,知道,四娘知道的。”趙菊蘭滿臉感激地道:“好啦,快,快回廚窯吃飯去。”
說著,她硬拉著李會寧往廚窯走。
廚窯內,牛新玲正在跟她奶,以及她祖奶高談闊論地閒諞著,所聊內容除了牛有鐵家最近買的三輪車之外,就都是牛新玲什麼時候生小孩。
每每聊到生小孩的話題時,向來口齒伶俐的牛新玲就害臉紅,連說話都結巴了。
“你看我四娘,才幾天不見,就胖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見她四娘走進來了,牛新玲就立刻轉移話題道:“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我四達給她吃的啥好吃的,胖的就像懷了孕的人一樣。”
這隨意的一句玩笑話,卻是讓在場的除了牛新玲和她父母之外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新玲,你胡說啥呢?”高藍英急忙糾正道:“這種話是你能隨便說的嗎?”
老人家剛剛還在跟孫女開玩笑呢,現在一下子嚴肅的像是要打架。
把牛新玲嚇了一跳,微微一頓,她立刻賠笑道:“奶,我開玩笑的嘛,又不是真的。”
“好啦,好啦,吃飯,甭再說了。”趙菊蘭趕忙招呼道。
下一刻,範改花就匆匆忙忙將飯菜端上桌,招呼這幾個親戚上桌吃飯。
儘管如此,但氣氛仍然很緊張,尤其是老爺子和老太,像是在跟陌生人吃飯一樣,一聲不吭一語不發,甚至連牛有鐵也都像是僵住了一般,好半天也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總之,現場尷尬的令人腳趾抓地。
一直到大慶和二慶揹著小書包,咿咿呀呀地回來,楊寶鳳開玩笑地喊了一聲,“喲!咱倆大學生回來了麼!誰趕緊去......迎接一下嘛。”
然後,現場的氣氛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範改花趁此機會賠笑道:“啥大學生,就倆鼻吊子,腦子鈍的,能念個啥書!”
楊寶鳳接著又道:“好丈姨哩,你就甭謙虛了,你倆外孫子腦瓜靈的,你信我,明兒了一定出倆大學生哩。”
“就是。”牛有金接著道:“這倆小夥子以後每人屁股下都能壓一個小轎車,我就知道。”
大慶和二輕給誇的心花怒放,揹著的小書包都捨不得拿下來。
早飯吃的也很簡單,飯畢後,楊寶鳳便又帶著女婿和女兒去了老二家,這是麻油大隊人的習俗,同時也相當於是認親戚。
送走這一家子之後,趙菊蘭一家人才終於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他們就關於懷孕怕被人“知道”的事專門討論了一番,畢竟他家已經兩個小孩了。
但隨著趙菊蘭肚子越來越大,臉廓越來越胖,就很容易被人察覺出來。
事實上,這種情況,但凡是個有點常識的人,也都能看出她的孕相來。
但這種事還是不得不防著,因此,他們最終商量得出一個可靠結論——他們打算過些日子,把趙菊蘭送出門去。
去哪呢,當然是趙家莊大隊的新買的莊院裡。
牛有鐵說:“那邊木匠都已經招好了,過些天等土一解凍就能動工了,把院牆一打,隨便搭個房子人就能搬進去住了,反正越往後,天氣越暖和,怎麼著也都好說。”
就這樣,商議好這件事之後,再過了不一會功夫,就到中午了。
牛有鐵便將賣了猴皮和林麝的700多塊錢交給媳婦保管,一邊叮囑似的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和達還有二哥他們去唐子溝大隊了。”
“咋啦?就回來待一天呀?!”趙菊蘭有些不捨。
“我也想多待幾天的嘛!”牛有鐵笑著道:“可是不繼續打牲賺錢,丈姨那邊的房子一旦動起工來,就不能停,但錢又不好拖欠,咱剛買了車,也沒多少閒錢了。”
“那好嘛!”趙菊蘭有些無奈。
隨後她將這700多塊錢簡單地數了數,便和剩下的錢放在了一起。
“現在一共有一千塊錢了吧?”牛有鐵試著問道。
“有,現在一共有1339塊錢哩。”趙菊蘭略帶自豪地口吻說道:“其實要不是上買三輪車,咱家都有七八千塊錢了。”
“是啊!”牛有鐵感慨地道:“三輪車一暫兒花了4800塊,還有個沙發花了80塊,再加上買各種吃的,雜七雜八一共也有30多塊錢。”
“對了,你不是還有兩個香囊嘛,看有人要就趕緊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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