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聞言微微擰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眼底透著絲不悅。
他訊息果然快，她昨日在宮外發生的事情，今日他在宮裡，便都已知道了。
是趙嬤嬤告的密，還是他有別的眼線？
“確有此事，如今戾帝被廢，我外祖家的冤屈得以洗刷，我想重振傅家的盛名也無可厚非。怎麼，陛下有什麼意見？”
“朕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你還有什麼師弟？你不是傅太醫最得意的小徒弟嗎？”
宋錦書聞言愣了愣，有些詫異，“陛下怎麼知道，你聽說過我？”
“朕雖然不是在京中長大的，但到底也聽說過幾句。”殷策低眸看著她，勾了勾唇，“滿京城誰不知道宋大將軍家的嫡女，從小便才華出眾，樣貌驚人，盛名遠揚，還是傅太醫最疼愛最滿意的女徒弟？”
宋錦書神色怔了怔，的確，她曾經確實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女郎，活得瀟灑肆意，驕傲矜貴，宋傅兩家幾乎將她捧在手心裡。
只是自從外祖父去世，宋錦音回到宋家來，一切便都不存在了。
直到她成為階下囚，惡名在身的罪婦，全城人的笑柄。
她別開臉去，語氣淡淡道：“我的確還有個小師弟，是外祖父破例收取的，所以沒有向外公開，只是他已經不在了。”
“是麼？”殷策聲色低了幾分，雙眸緊緊睨著她，握著她的手不由得發緊，“你還記得他？”
宋錦書聞言頓了頓，搖了搖頭，對那位師弟，她印象並不深，十年過去，早已有些模糊了，只隱約記得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他們本就接觸得不多，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只隱約記得，那個小師弟的性格很古怪，傲慢又孤僻，跟誰都不親近。
明明拜了她外祖父做徒弟，還死活不肯叫她師姐，不管她怎麼威逼利誘，他都不叫。
殷策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只覺喉間發緊，挑了挑眉，“他也死在了那場屠殺裡？”
宋錦書聞言皺了皺眉，她還真記不清那位小師弟是怎麼死的？
只是知道，他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還記得他剛消失那會兒，她傷心了好一陣，哭著逼著外祖父把人給她找回來。
她雖然不喜歡那小師弟，可是那會兒她的玩伴並不多，出現在她身邊的同輩的人，都是寵著她讓著她，難得出現一個會和她對著幹的，一身反骨，她覺得新鮮。
他消失那陣，她鬧了外祖父很久，直到外祖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她才消停，在她的記憶裡，那還是外祖父第一次衝她發火。
自此，她再也沒提起過那個小師弟，也不再想起過，甚至其他人，也都默契地當他從未出現過。
如今想起來，也不過是因為正好能借他的身份一用，至於其他的，宋錦書都已記不起來了。
她想到這裡，心中卻莫名地煩躁，看著殷策也多了幾分不耐煩，語氣不悅道：“這跟陛下有什麼關係？怎麼，你認識他，還是想學戾帝一樣，傅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肯放過？”
殷策聞言，冷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冷嗤了一聲，“宋錦書，你還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