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問題,你剛剛在上頭說的一切,可有所隱瞞?”
“有,但不多!”
感到流血變緩,裘一功鬆了口氣,心中求生意願變得更加強烈,只要陳陽想問,便是將全家老底都托出也在所不惜。
“其餘都是真的,唯有關於我師父的事……他確係流落荒島,然後隨船來到琉球,卻根本沒有正式收我為徒,是我一家毒死了他,奪去了其一切,包括那隻分山掘子甲!”
怪不得那小東西對你愛答不理,也怪不得你手藝如此跌價,原來未得完整傳授……陳陽目光冷了下來,“你方才不是說瘌頭黃在海島上通了法麼,怎麼會被你一家毒殺?”
“那島上形勢惡劣,不利居住,師父因此而虧了本源,氣虛體弱,又在船上漂泊了好一陣,所以……”
裘一功說到這裡,用勁地打著自己耳光,對著陳陽不斷磕頭求饒:“我錯了,我不是人,我該死!但我是真心將他當做師父,也為其好好下葬了!掌門,看在我誠心悔改的份上,給我個機會,讓我當牛做馬也好……你給我個機會吧!”
“我早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陳陽冷笑,“但我說話總歸是算數的,你看,你要我幫你尋承露金盤,我找到了,若是你不出手,甚至有機會將其拿到手。”
裘一功不說話,只是拼命磕頭。
“大家總歸同門一場,我說了你若老實回答便不向你出手,自然守信。”
聽到陳陽這話,裘一功興奮地抬起頭來,還來不及開口,眼神就變得絕望。
一聲悠長龍吟響起,陳陽指尖運用法力,憑空畫出了張搬山符,接著青光從其袖中閃過,將裘一功從木槨內卷向空中,直直地朝潛伏於泥水之中的鼉龍方向而去!
“搬山填海術……填海打穴法你已懂得,搬山術總該讓你也見識一下,湊個齊整。”
陳陽雙手環繞於胸前,已迫不及待地開始用淨身咒除去身上汙穢,他是真的有些難受。
“袖中青龍乃存身於我的自然神靈,日後搬山派供奉的物件,讓它向你動手,不算我違背誓言。”
淒厲的喊叫聲中,陳陽將袖中青龍凝聚為實體的法力驟然散去,令裘一功從空中跌落。
他的四肢仍在不斷掙扎,沒有放棄求生希望,卻被再度從泥水裡冒出頭的巨大鼉龍張口吞下,兩排利齒緊緊閉合,交錯在一起,令鮮血從齒縫裡迸射而出,將泥水染紅。
不知多少年沒吃過這麼一頓飽飯,鼉龍興奮地發出陣悶雷般的低吼,遠遠傳向四方,令蠢蠢欲動的泥中生靈們再度蟄伏。
陳陽慢悠悠地以鐵鍬划動木槨,在距離鼉龍還有幾丈的時候,腳尖輕點身下木板,騰空而起,如蜻蜓點水般落下,將那深深嵌入血肉之中的承露金盤摘走,兩腳在傳來異動的鼉龍頭頂又一踩,將其壓下去的同時,自己又回到了木槨之中,併攏食指中指,再度凌空寫出張搬山氣符,消耗靈氣直接搬運身下木槨,乘風破浪般迅速地朝入口方向退卻。
正如他剛才說的那樣,吃飽了的鼉龍行動不便、反應遲鈍,回過神來時至關重要的承露金盤已被陳陽奪走。
憤怒地爆發出震動整個墓室的巨吼,體表如黑巖一般的鼉龍以四肢著地的姿勢,飛快地於泥水中爬行,擺動著巨尾甩開阻力,朝著陳陽追擊而來,速度竟不比以搬山術催動的木槨慢上多少。
周遭的異類生物早被青龍神威震懾,遠遠地避了開,但鼉龍卻沒受太大影響,反而被激發了好鬥兇性,執著地朝陳陽追擊。
陳陽並不慌張,淡定地想他的青龍雖有神妙,畢竟並非生靈,龍威尚不足以震懾這同樣帶了個龍字的鼉龍。
都說龍生九子,鼉龍雖不在龍子之屬,但眼前這異類或許有那麼丁點真龍血脈,若是如此,倒不能將其放過……
眼見得入口就在前方,分山掘子甲還在那裡等待,陳陽手掐指訣,加大了法力的運用,令速度又快上兩分。
其實,若沒他這一手搬山術,即便裘一功以同樣方法拿下了承露金盤,一樣會被憤怒的鼉龍追上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