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是武勳世家,魏國公是當代左軍都督府大都督,除卻在京屬衛外還管有浙江都司,家將親兵無數,府內自然設有校場。
西圃之外,校場之上,陳陽與吳教頭遙遙相對。
此處佔地數畝,平坦寬闊,地上灑著層細沙,多設有箭靶石鎖,架子上陳列十八般兵器,不遠處就有馬廄,其中皆為雄駿的高頭大馬。
有親軍在此訓練,殺聲震天。
“師父,要不還是算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徐弘遠悄悄拉住陳陽袖子,小聲道:“不是我對師父沒有信心,只是拳腳無眼,一時不慎,傷在這粗魯丘八手上就不好了。這吳教頭諢號鐵熊,祖上是歸義的韃靼人,三千營馬軍教頭出身,天生神力,兩手可各挽住一匹奔騰駿馬,在我爹帳下擔任軍法官,一把黑蛟鞭打服了不知多少健兒……”
“弘遠兄,你還是怕我打不過他。”
“師父自然是響噹噹的漢子。”
徐弘遠豎起大拇指。
“那就更不值得與這廝殺漢相搏,他一個刀口上舔慣了血的人,怎配與師父相比?”
綽號“鐵熊”的吳教頭此刻已經脫去上衣,露出一身鐵水澆築般的腱子肉,其上傷疤縱橫交錯,胸口一簇油亮的護心毛。他雙手交叉,鼓起渾身氣力,肌肉一絲絲的隆起,散發出猙獰氣勢。
的確是個熊虎般的好漢。
“好!”
“教頭雄壯!”
正在校場上習武的其他親兵見狀,紛紛鼓掌叫好,喝彩聲如雷鳴。
“教頭如此神威,怕不是抬手就能擰死那白麵雞崽子?”
“這人身形如此單薄,不會還沒斷奶吧?”
聽到旁人嘲諷,徐弘遠怒目看去,結果非但沒有震懾住,反而令那些親兵笑得更加肆無忌憚,頓時面色發青。
“放心。”
陳陽拍拍徐弘遠的肩膀。
“我自有計較。”
在戰陣上真刀真槍的對決,陳陽或許不是對手,但現在……
“打仗我不行,打架他不行。”
須知搬山道人走南闖北,少不了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剪徑強人、綠林響馬,也不是沒遇見過,手底下若沒兩下子,斷不可能廝混到現在。
遇到這些事情,從前是袁公出頭,後來便是陳陽動手。
這個世上既有奇人異士,同樣也有武林江湖,久而久之,便逐漸有了什麼大名鼎鼎的武功絕學。
譬如什麼“五虎斷門刀”、“大聖通背拳”、“奪命連環劍”,名頭上一個比一個響亮,手底下一個比一個疲軟。
其實,武功套路什麼的不過是用於鍛鍊身體、打熬筋骨、訓練發力技巧,真正動起手來,誰會一板一眼地按照套路來?
能夠有一手壓箱底的絕招,已經足夠稱之為高手。
動輒打上七八十回合的,只存在於話本小說,正經的捉對廝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可分生死。
“你這白麵雛兒儘管出手。”
吳教頭單手平穩地持著鐵鞭,臂上肌肉虯結,他十分自傲這根重達三十餘斤,以精鐵鑄造、如竹節般層層分明的武器。
“灑家只以這根黑蛟鞭相對!”
現如今,軍中精銳甲士大多全身札甲,刀槍箭矢難侵,反倒是鈍兵器更為有效,掄圓了砸下去便是骨斷筋折、傷及內腑,又結實堅固,不像利刃容易豁口。
陳陽冷笑間也不言語,空著手就走向前方。
“你這雛兒是嚇傻了吧?”
吳教頭剛剛還在哈哈大笑,下一刻忽然間瞪圓了眼,如一頭恐怖巨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陳陽猛撲過去!
他體型十分魁梧,速度卻同樣敏捷,渾鐵鞭在空中繞過一個半圈,發出呼嘯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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