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業見趙域一臉嚴肅,心頭詫異。
趙域平時為人溫和,可他對姜予安卻冷言冷語的。
再看姜予安瘦瘦小小的,就是個小孩兒。
用得著這樣嚇她?
攝政王又不是老虎。
她剛進書院第一天,別嚇壞了她。
陸司業便把話茬接了過來:“你不必緊張,攝政王極少來書院,便是來也只是喝口茶就走。”
“那片地方都有專人打掃,你只管好雅舍就行,旁的不用費心。”
姜予安知道陸司業在替她解圍,心中對他這個大叔生出幾分好感。
忙露齒對他一笑,十分乖巧的應了一聲:“是,陸司業。”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姜予安說道:“你不必如此拘束,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
說到這裡,他有些侷促的對著姜予安一笑:“把你安排在這裡,我也有些私心,你是女子名譽不能有損,攝政王是你的表兄,你是他妹妹,外人也說不出什麼的。”
姜予安擰眉想了想,她好像的確有這麼個位高權重的表兄。
說起這位表兄,還頗為尷尬。
當初外祖母過世後,外祖父就又娶了一房繼室,還扶了正。
那時母親都十二歲了,哪裡肯讓父親再娶。
可外祖父鐵了心的要娶,誰勸也沒有用。
謝氏氣他薄情寡義,髮妻屍骨未寒他又再娶,自那以後就搬到了郊外的莊子去住。
待到及笄後,就嫁到了相府。
外祖父的繼室生了一對雙胞胎,十分討人喜歡。
五年前北金攻打邊境,老二去了戰場丟了命,只剩下長子謝無咎。
這麼多年,母親謝氏都沒有回過孃家。
姜予安自然也沒有見過這位表兄。
若不是陸司業提起,她險些忘了這門親戚。
陸司業眼含笑意的看著姜予安,說道:“你若是沒有意見,就可以入住了。”
“多謝陸司業。”姜予安早就不想再留在此地了,道了聲謝拎著包袱就離開了。
一路走來,各種異色的目光落在姜予安的身上。
有探究有好奇,更多的卻是嫉妒和不屑。
能進到國子監的都是世家子弟,他們居高自傲,從不把女子放在眼裡。
在他們的認知裡,女子就該安分守己,做一朵柔弱的菟絲花。
讀個女德女訓,將來好好相夫教子這才是出路。
可姜予安卻因著“走運”進到了國子監,與他們一同受教。
原本低他們一階的人,現在卻高他們一頭。
見著面,還要喚一聲師姐,這事擱誰都覺得膈應。
姜予安是死過一次的人,那些異樣的目光對她構不成威脅。
她坦然而視,甚至在面對嘲諷和不善的目光時,還能勇敢回視過去。
小姑娘雖然稚嫩,可是眼神卻像刀子似的。
冷冷的一眼望過去,竟叫人脊背發寒。
那些人見她眼裡沒有懼色,竟覺得無趣,全都悻悻的散開了。
雅舍環境優雅,裡面陳設用的都是最好的。
正廳是用來接待貴客的地方,姜予安怕弄髒了屋子,只在偏房住下。
就算是偏房,於她而言也足夠大了。
把床鋪好,姜予安換上學子服,準備去上課。
鏡子裡照出她稚嫩的臉,她想了想把頭髮盤了上去,也作男子打扮。
臉上的疤痕還在,那條疤自眉骨向眼角下方蜿蜒,看著有些嚇人。
姜予安把面紗扔在一邊,頂著這張嚇人的臉,走了出去。
授課的地方在東六堂的廣業堂,從雅舍走過去需得穿過西六堂,要走好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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