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浮霜入職療養院時是開春,三月份。
過年時,她與安玫聚了餐,大概瞭解溫隱的情況,高中壓力大,又受到校園暴力產生臆想,患上精神分裂,時常瘋癲,認不清人,沒有參加高考,沒有上大學,好好的人生廢在了療養院。
她第一次見到溫隱是跟著帶教醫生查房的時候,溫隱的主治醫師是安家的熟人,上大學時受過她祖父的資助。因此讓許浮霜跟著他,再合適不過。
蒼白瘦弱的女孩安靜的待在病房裡,面對問詢話少的可憐。許浮霜看著那張與安玫幾乎相同的臉,很難想象這樣兩個人天翻地覆的人生。
除了對安玫的承諾,或許也因為容貌的緣故,她對溫隱這個病人格外上心了些。
住在走廊盡頭306病房的女孩,從不放風,從不聽音樂看電視,做任何康樂活動,長年累月待在病房裡在牆上櫃子上甚至床上塗鴉,剩餘的時間就是待坐著,木木低頭坐著,不管人怎麼戳她,她都是一聲不吭,宛如一個木偶。
這是她在精神病院的第三年。
“溫隱,你今天狀態不錯哦,要不要出去草坪上曬曬太陽啊?”許浮霜開啟病房的窗戶,讓陽光映照進來,她這個房間因為連綿的細雨,三天沒開過窗了。
長期待在昏暗環境裡的女孩突然被刺了眼睛,感到不適,她沒有說話,而是例行吃完藥後,默默將自己挪到暗處。
許浮霜翻開本子像培訓時那樣記錄著她的狀態,幾個月了,她覺得這個患者不太一樣,大部分精神病患者沒有邏輯,做出任何天馬行空都是可能的。
可溫隱比普通的精神病患更奇怪,她是有自己一套邏輯的,守著滿屋的畫紙,從某種程度而言,她與那些專心致志幾十年的修道者沒什麼區別。
窗外白鴿飛過,停在了窗臺上,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裡面。
陽光普照,自空中的金色光芒掠過建築像一道分界線擱開她們兩人,許浮霜無奈望著沉浸於自己世界的女孩,看來她還是不打算出去。
她俯下身,劃過牆上的塗鴉,想起老師和護士們關於這個患者對她的警告,不過一秒就甩了出去,因為提及就會發瘋自殘傷人,所以任由患者封閉,一味的吃藥鎮定,發瘋起來難以控制就電休克,讓患者意識不清,記憶缺失,這就是最好的治療方法嗎?
快三年了,也沒見她放棄。
初入行的許浮霜對此很是不屑,偷偷與溫隱交流,又引得這丫頭“越獄”反抗,主治醫生劈頭蓋臉罵了她兩頓,要不是家裡面跟這院裡有點關係,早挨處分了。
她越執著,她越好奇。
許浮霜默默在病房裡站了許久,看著溫隱畫畫並不打擾她,許浮霜看著她現在的畫,蹙了蹙眉,安玫不是說畫了很多女人的肖像嗎?怎麼這些畫像五官那麼模糊,甚至有些沒有臉。
下班時她問了這裡的護士長,“306病房的溫隱,她之前是不是畫了很多畫,你們都收哪去了?”
護士長感到莫名其妙道:“那些肯定清理扔了呀,誰還留著,能賣錢嗎?”
“沒有遺漏的?她現在畫的畫很模糊,我想看看她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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