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楚修南由衷誇讚,溫隱自小就有點美術天分,要不是家庭原因,估計也是個美術生了。
“安玫是下個月畢業嗎?”
溫隱點點頭:“我想和她一起去。”
“你想去西南?”楚修南面色漸漸變樣,“不好吧,你的情況不合適出遠門,而且那個時候我們兩個要去領證的。”
溫隱當即反駁他:“為什麼不行?安玫是我親妹妹我為什麼不能去,我又不是一個人出門,還有為什麼我們要那麼著急領證結婚,你爸媽我都沒見過就要結婚了,難道就不能往後緩緩?”
“不能!”幾乎是脫口而出,以至於楚修南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急躁,他倏地掐住她的肩膀,把溫隱嚇了一跳,他攥得極緊,根本掙脫不開。
他盯著她,雙眸裡的躍動瘋狂又偏執:“從18歲等到現在,還不夠折磨人嗎?還要緩到哪裡去?我這四年時時刻刻都做好你好不了一輩子照顧你的準備,現在你清醒了,反而讓我等等,做不到。”
本就意料之中的談判失敗。
溫隱索性將畫筆一扔,鼓著氣開啟電視:“不去就不去。”
時間過了很久,楚修南洗完澡出來,看向沙發上的倩影還抱著抱枕看著乏味的電視劇,不搭理他。
“該睡覺了。”
無人回應。
他無奈嘆氣,服了軟靠在她身邊,溫隱不耐煩去推他,男人反而像條癩皮狗一樣纏上來:“別生氣了,我也是為你好,大學畢業典禮那麼多人,嘈雜混亂,安玫也不可能事事顧著你,我事務纏身也沒法陪你一起,又信不過其他人,萬一受點刺激,發生點什麼事。可別忘了,你快出院了,難道你想剛出去就又關回來嗎?你目前的狀況也不適應外面的世界,如果我們結婚作為你丈夫我還能為你兜底,可現在空落落的,我心裡很不安,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邊平平安安的。以後時間那麼長,想去哪兒我都可以陪你。”
不知為何,溫隱身體莫名僵滯,作為丈夫的另一個含義就是他是不是還能掌控她的一切?她忽然想到,他學法律出身,如果他們結了婚,哪怕以後有任何的不快,沒有他的允許,她很難離婚了。
她尚且在大腦對未來的風暴思考中,男人的吻緩緩從肩膀往下,他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好了,該睡覺了。”
這個睡覺在現在有了別的含義。
溫隱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精力,明明早上7點就要起,還能對床上的事這麼熱衷。
四年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他的身體,只是反感每次他對她的強制專橫,他想要自己就必須順從,自己願不願意並不重要,就好似現在。
月華入水,傾瀉入窗。
溫隱躡手躡腳進入衛生間,小心翼翼從洗手池櫃檯最底下拿出一盒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著自來水吞了下去,再將藥盒藏起後才按下馬桶的沖水鍵。
回到床上,男人已經熟睡,在感受床側動靜的那一刻下意識的將剛剛躺下的女人摟進懷裡。男人光裸的薄肌親密的貼著她,溫隱看著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龐,這張臉她從小看到大,看著他一點點變化,從稚嫩到青春到現在略帶著男人的成熟俊朗,從3歲到他們的22歲,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修南......”
她伸出手輕輕環抱著男人的腰,黑暗裡他均勻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溫隱心裡卻似混積了亂七八糟雜物的迷霧沼澤,浮浮沉沉。她站在迷霧中,像具幽靈踩在漂浮的青苔上,混混沌沌,看不清真相。
心緒複雜,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她在心中喃喃念道:“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所以,不要怪我。”
可在甜蜜睡夢中的男人不知道愛人的內心所想,感受到女人溫暖的懷抱,他本能的將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