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她病得很兇。
溫隱擰乾手裡的毛巾,輕輕擦拭著妹妹的臉頰,燒了一晚上,勉強退了燒。她握著她冰冷的手,心疼的嘆氣,兩個月不見,再見妹妹就躺在醫院了。
“還沒有醒嗎?”許浮霜拎著保溫飯盒推開門,床上的人還沒有睜眼的跡象。
她嘆了氣,還指望煲湯回來那死丫頭能嘗一口。
“估計這寒氣受得是有點重了,這丫頭怕是連夜趕回來病了都不自知。”平時最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誰能想到她還能有病的時候。
“連夜?”溫隱面露疑惑,“她不是在市裡工作嗎?不是工作太累病倒的嗎?她這是去哪裡了?”
事到如今,許浮霜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把安玫的行動一五一十說了個乾淨。
啪嗒……啪嗒……
眼淚一滴滴濺在安玫的手背,溫隱伏在妹妹的身上哭得泣不成聲。
所以她這兩個月去了濱市,只為了尋找她被視為精神分裂的記憶,她相信她,為此不惜瞞著養父母,冒著危險千里迢迢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找一個陌生的女人,只為驗證那一點點的真實性。
許浮霜走過來,將手搭在她肩上輕聲安慰:“你不要自責,安玫這個人素來就是無懼無畏,不僅僅是為了你,她有自己的人生準則,她熱愛這樣。別哭了,她暈倒之前,好像帶來了什麼訊息,等……”
“咚咚!”後面的病房門被敲響。
倆人回頭,只見楚修南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門旁,室內光影重疊,坐在病床前的女人五官模糊,只臉頰上的光斑閃爍可見,這讓楚修南想保持微笑的面容有了稍許僵滯。
“你怎麼來了?”溫隱快步走出來看著眼前來人,心裡想著他今天不是應該工作嗎?
楚修南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淚花,淡淡瞥了眼病房裡面,輕聲道:“你一個人出來我能不找嗎?”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裡面站著的許浮霜身上。
“不是一個人,有許醫生陪我出來,我妹妹病了。”
“難怪,她陪著你我就放心了。安玫怎麼樣了?病的嚴重嗎?”楚修南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朝著裡面病床上的人望去,一手還不忘攬過女友的肩膀安慰。
安玫尚且睡著,許浮霜卻是與男人的視線撞個正著,那眼睛裡可絲毫沒有語氣裡的溫柔。
楚修南進門不久,沒一會護工就緊隨而至,麻利地幹起活來。
許浮霜忙活了一晚上,也是累的不行。打看招呼,下樓在自助販賣機買了咖啡,剛到手一個沒拿穩,滾落在地,直到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按住撿起。
楚修南將咖啡遞給對面的女人,面色噙笑:“忙活了一個晚上,許醫生累壞了吧。”
“還好。”許浮霜淡淡道。
“也是,能堂而皇之的把病人這麼帶走,一般人確實沒這個本事。”
許浮霜喝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回敬:“楚先生,她妹妹生病,委託我帶病情穩定的病人出來探望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論本事,我可沒有你的大,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還不是合法夫妻吧,真了不得,還以為楚先生是她監護人呢,這般興師問罪。”
許浮霜的話不輕不重,正好擊中楚修南痛處,恰到好處的提醒著他,目前為止安玫才是溫隱的監護人。他楚修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仰仗金錢權勢的自以為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