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此次此次事件中唯二兩個女生,溫隱低著頭委屈的盯著腳尖,可以說她從上高中第一天就沒有進過辦公室,她既不是班委又不是個身上帶事的,是平時老師眼裡實打實的乖學生。
結果沒想到第一次進來就是因為打架這種事,丟死人了。
這時手上突然傳來了一點溫熱,陳厲輕輕用手背蹭了蹭她,與溫隱的緊張不同,辦公室常客的他很是輕鬆自得。
男生側著頭,淺淺對她笑了笑,像是安慰她,但明顯溫隱更緊張了。
“一大清早就在教室裡幹起來了,陳厲你可以啊,戰場改內戰了?走哪打哪?”班主任臉色慍怒,一開口就拿陳厲做了靶子。好像有前科的人,被懷疑是理所當然的。
陳厲也不愧是常客,臉皮早已練出來了,面不改色心不跳沒有半點慌張,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嬉笑道:“老班你別一開口就把槍子往我身上打啊,事情緣由,來龍去脈問都不問?說不定我這次是見義勇為,英雄救美呢。”
英雄救美......
溫隱的臉不自覺紅了一下。
班主任冷哼了一聲,“回回就你最喜歡耍嘴皮子。”譏誚歸譏誚,幾秒過後,還是板正了臉問起了事情緣由。
溫隱臉皮子薄,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明白趙蓓絲先在黑板上罵她,又造謠她跟陳厲的事。至於趙蓓絲更是閉了嘴,說出來對她更沒好處。
其餘幾個男生相互對視了幾眼,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看見陳厲打趙蓓絲自己才上前幫忙的,至於前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記得,不清楚,不知道。
最後還是陳厲掏了掏耳朵,向前一步挨著桌邊從他進教室看到的情況仔仔細細講了清楚,至於溫隱和趙蓓絲又是怎麼幹起來的,他也不清楚,不知道,不曉得。反正一句話,他沒錯。
事情清楚了一半,王盧也發覺了兩個女生之間的支支吾吾,把幾個男生口頭教育一番,又勒令操場跑十圈外加負責下午衛生,便把幾人放了出去。
而現在,辦公室裡就剩下了溫隱和趙蓓絲兩個女生。
王盧拿起保溫杯呷了一口茶,語調緩慢了許多:“我曉得,剛剛人多開不了口,現在就剩你們兩個了,說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問題?哪個先動的手?”
想著剛剛陳厲那淡定自若的勁,溫隱也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是我動的手,但我覺得我沒有錯,是趙蓓絲,我一早過來就看見黑板上寫著溫隱——勞改犯之女。她還當著全班的面造謠我和陳厲談戀愛,順便還辱罵陳厲沒有父母。”
“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敢說你爸沒有坐過牢,他陳厲就是沒有爹媽!”見溫隱先發制人,趙蓓絲也忍不住反駁道。
“夠了!”王盧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沉,幾乎是罵著對趙蓓絲說:“人家父親以前做過關你什麼事?陳厲父母又關你什麼事,不傳惡言,不傷人,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讀那麼多年書就沒一個老師教過你?”見趙蓓絲低著頭不再說話,王盧轉變了方向開始訓起了溫隱:“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打人?平時看起來也是溫吞吞的女生,怎麼也盡學些壞的,暴力能夠解決什麼問題?”
一通訓斥後,罰了兩個承包今天的衛生,又在老師的光輝下強行讓兩人握手言和,從伸手到握手不過短短3秒,但對於各打了50大板心裡皆不服氣的兩人來說,無疑是一場漫長的煎熬。
趙蓓絲眼睛死死盯著溫隱,嘴裡說著對不起,手裡的力道卻是格外的大,她的不滿與不甘全部表現在了上面。溫隱在感受到痛的那一瞬間也發了力氣予與還之,製造痛苦的人還高高在上用鄙夷的目光灼人,受了欺負的人憑什麼要舔著臉上去討好,這樣跟以前求和的晚清也沒什麼區別。
從辦公室出來,江意夕早已在門外守著,見趙蓓絲出來就趕緊上去一陣安慰。溫隱懶得聽她們的嘰嘰喳喳,正好早自習已經下了,她慢悠悠走到圍欄邊,今日難得出了太陽,風也不再凜冽變得溫柔起來,抬眼望去,正對面便是一中的操場。被罰跑步的幾個男生已經跑完了最後一圈,紛紛走去買水喝,只有陳厲走回了教室。
他從來不會在外面花一分多餘的錢。
第一節課開始前的五分鐘,兩個人坐回到了位子上,陳厲側著頭看著溫隱,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想說什麼?”見他靦腆的像個小女孩,溫隱直白的問道。
“那個......”陳厲撓了撓下巴,又撓了撓頭說道:“你不要因為被訓而感到難過,我雖然不知道前面怎麼了,但你不像是會主動惹事的人。打架沒有什麼的,我經常打......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沒有錯,那麼你因為這樣去打人也沒有錯,別人欺負你,你肯定要還手的,所以別悶悶不樂的。”
這還是他們做同桌以來,陳厲頭一次和她講那麼多話,語無倫次伴隨著斷斷續續,明明自己是惹事的源頭,倒像是他連累她一般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