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外的公共休息區是一片露臺,人數寥寥,只有夜風和酒保常駐在這裡。
“需要什麼酒嗎?”
酒保手裡的杯子翻出花,冰塊和威士忌碰撞,火星子一樣的水珠飛濺而出。
江星綰慵懶地靠在玻璃圍欄上,指尖輕抬。
“不想醉,一杯橙汁。”
“如您所願。”
酒保保持著溫和的笑意。
黃澄澄的橙子落入他的手裡,翻滾,跳躍,再滾進榨汁機。
她正百無聊賴地想著,是不是每個酒保喜歡整些花活。
蘇婉婉正朝她走來。
“厲墨寒今天沒來,是不是擔心被媒體拍下照片,被他的妻子發現?”
“星綰姐,當有錢人家的小三,幸福嗎?”
嘖。
真正會整花活的人來了。
風吹亂了兩個人額角的碎髮,蘇婉婉被風迷了眼,半闔著眼。
逆風的江星綰勾唇一笑,眼底含笑。
“我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讓你酸到了?”
“……”
蘇婉婉嘴角的笑意有些支撐不住。
江星綰則打量著她那張臉。
初時,大山裡出來的姑娘,一雙鹿眼生澀澀的,兩頰消瘦得像是從沒吃飽過飯。
是自己心軟。
看見她懷裡抱著不知被轉手多少次的教材,看著她因為翻山越嶺而破口的鞋,看見她瑟縮的肩膀下,藏著的是對人生不公的怨懟。
就資助了她。
帶著她走出山溝,穿上乾淨整潔的校服,住進學校裡溫暖的宿舍。
可她沒有在學業上步步高昇,而是褪去外套,換上絲質睡衣,走進她和傅行之的家裡,佔據了一席之地,如同黴菌生長一樣侵蝕目所能及的一切。
她現在重新看著蘇婉婉,早已看不見那個對世道不公怒吼的靈魂。
只有被嫉妒心盈滿的皮囊。
江星綰總算從玻璃圍欄上離開,走到酒保處,取走了自己那杯橙汁。
“我想喝威士忌,或是橙汁,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品著威士忌醉生夢死,還記得清醒的滋味嗎?”
她的男人。
她可以自己挑選。
因為有著母親給的底氣,因為她有能力。
而眼前的蘇婉婉,菟絲花一樣依附寄生,等將宿主的養分稀釋殆盡,還剩下什麼?
江星綰美眸輕抬,眼底滿是嘲弄和輕蔑。
蘇婉婉險些被她看得站不住腳。
她正想狠狠反擊,身後卻傳來了皮鞋踏來的聲響——肯定是行之出來找自己了!
她當即換上一副委屈的模樣。
“星綰姐,我是真的擔心你被厲太太報復,我……”
“我的家事,你很關心?”
厲墨寒低沉陰冷的聲音戾地從背後響起。
不,不是傅行之!?
蘇婉婉回過頭,男人冷若冰霜的眼掃來,她突然感覺到一陣窒息,渾身都冒出冷汗來。
她,竟然當著厲墨寒的面挑撥厲墨寒的正妻和小三!?
完蛋了……
她腳下一軟,緊跟著厲墨寒出來的傅行之看見,一把將蘇婉婉護至身後。
“三爺,婉婉只是私下和星綰有些交情,才閒聊兩句,並沒有插手您私事的意思,我代替她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