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島是邊島,主要做戰時的物資儲蓄倉儲,因此這邊也就駐紮了一個團的兵力。
再加上探親需要長達三個月至半年的申請稽核,所以招待所的客人並不多。
沈知書開啟109的客房,屋子裡飄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房間不大,並排放了兩張八十公分的小床後,中間就只能放一個小兀子當床頭櫃了,床上疊著軍綠色的行軍被,枕頭顯得有些油膩。
海島風大,吹的木頭窗戶扇哐噹噹直響。
走近了,還有一股子冷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
沈知書打了個寒顫。
真冷。
她從行李包裡翻出洗乾淨的床單被罩,又挑了件衣服當做枕巾,將兩床的被子疊蓋在一起,勉強做了個小窩。
招待員口中說的熱水,其實得現燒。
熱水房的屋角架著大鐵鍋,地下有壓著火的火星子,稍微撥弄下,就能點著柴火。
好在原身有燒水做飯的經驗,憑著肌肉記憶,沈知書總算是燒著了火。
這一刻,她竟然有種成就感,簡直比自己當初拿下醫學院的保送名額還高興。
大鍋很快冒出了熱氣,藉著溫水,她拿出牙膏牙刷開始洗漱。
因為只有一個搪瓷盤,她連續用熱水衝燙了幾次,才開始洗腳。
啊!
舒服!
她愜意的閉上眼睛,藉著灶臺下餘火溫暖著臉龐。
耳邊好似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
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蓬頭垢臉的女人。
是那個女瘋子。
她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大棉襖,棉褲也就到小腿的位置,餘下的都是條條縷縷的破布條,大冷天的,也沒穿棉鞋,黑黢黢的腳上滿是凍瘡。
女瘋子死死盯著沈知書半敞開的領口。
那裡垂著一枚玉墜。
玉墜是沈知書的嫁妝。
它軟玉雕刻,翠色溫軟,雕花鏤空,芍藥花做徑,翠竹做緯,縱橫交叉,仔細看去還可以看到清晰的玉髓走向,而在鏤空的腹內嵌著三顆小珠子,一顆綠松石,一顆粉玉,一顆黑玉石。
這玉墜沈知書打小帶在身上,除四舊開始的時候,沈老漢說它是個禍根要賣掉,沈母不同意,將它藏在了自家灶臺下。
等她結婚的時候,才拿出來告訴她,這是她生母的東西,要她好好收著,任何人都不要告訴,要是哪天真的活不下去了,就把它賣掉,還能有口飯吃。
見女瘋子一直盯著玉墜,沈知書悄然將衣領合上。
孰知,女瘋子眼神瞬間變得兇悍,一把將沈知書推到,搶走了玉墜。
“站住!來人,搶劫,搶東西了……”
沈知書穿著打溼的棉鞋,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
招待所的人似乎都習慣了吵嚷,竟然沒一個人出來,前臺也沒人。
招待所的大門開著,街上更是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女瘋子的影子。
驀地,一邊傳來狗叫聲。
沈知書心思一動,連忙向著狗叫的方向追。
突然。
黑暗中衝出一個人影,豺狼似的將她撲倒。
正是女瘋子!
女瘋子按住沈知書後,雙手掐向她的脖子,眼神凶神,嘴巴里“哇呀”亂叫。
她力氣很大,沈知書倒地時又是後腦勺著地,還沒緩過神就被掐住了脖子,驚慌失措的掙扎了幾下,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恍惚間,她看到了女瘋子脖子上掛著她的玉墜,立即扯下來,死死攥住。
“滴,滴滴——”
街道上傳來汽車喇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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