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道德層面佔據上風。
沈知書不捨的將桃心信紙摺疊好，讓周娜然放回抽屜。
“等一會，你吃過早飯，我送你去上學，然後去郵局把信寄出去，嗯，大概也就四五天吧，你媽媽應該就能回信了。”
“四天，五天？”周娜然扒拉著小手指頭，眼睛裡有光：“是，是隻要數完這一隻手，媽媽就會回信了嗎？”
“嗯，對，一隻手就夠了，乖，先把包子吃了，我去給你衝杯麥-ru-精。”
周慎應該對女兒挺好的，因為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他家裡還能有麥-ru-精和豆奶粉。
只是，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大多數都進了王桂春的肚子裡。
趁著周娜然喝麥ru精的空擋，沈知書拎著菜刀推開王桂春的屋門。
王桂春還在掙扎，見她拎著刀站在門口，嚇的褲襠瞬間就熱了。
“救，救命，殺人了，殺人了……”
她嘴巴里塞著破布，嗚嗚咽咽，含糊不清的叫嚷著。
沈知書的手指壓住嘴唇：“噓！”
手指輕搖，警示不要說話。
王桂春瞥了眼菜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都這火候了，嚇死個人，怎麼可能不叫喚！？
沈知書越是走近，她越是哀嚎。
眼看著菜刀揚起又落下，她下意識的一縮脖子，驚恐躲閃。
哪知道手腕上一鬆。
沈知書竟然用刀割斷了她的褲腰帶。
王桂春連忙掙扎著去爬起來，卻被沈知書捂住嘴巴，重新壓到地上。
“你給我聽好了，我去送娜然上學，等回來的時候，希望看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家！”
“我……”
“當然，你也可以去報警，就說我綁架你，威脅你，但是沒關係，我不會承認的……凡事講究證據和動機，我一沒有綁架你的理由，二沒有看到整件事的人證……但是等警察來了之後，我會把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看看周先生會不會放過你！”
“……”
王桂春像是灌了啞藥，無數的話在喉嚨口繞，可就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啪嗒”一聲，沈知書將菜刀扔到王桂春面前。
“換條褲子吧，這麼大把年紀了，遇到事怎麼還尿褲子呢！！”
——
周娜然穿著藏紅色的小花襖，揹著藍布格子的挎包，牽著沈知書的手，默默的走在狹窄的石子小道上。
“怎麼了？娜然，你好像不高興？”
“……”
小姑娘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是在害怕那個王嬢嬢嗎？”
一句話戳到了周娜然的痛處，她昂起頭，小心道：“知書阿姨，咱們那樣對她，她，她會不會告發爸爸和媽媽呀？”
沈知書心說這爛透的時代。
一個才五歲的小姑娘就要考慮生死存亡的問題。
她溫柔的摸摸她的髮辮：“你放心，她不敢的。”
“真的嗎？可是她說，如果我不聽話……”
“你很聽話，你不是一直很聽話嗎？不聽話的是阿姨我，又不是你，所以她不會告發得。”
孩子還小，沈知書不能解釋太多，只能字面意思的給予她安慰。
“而且你放心，我也警告過王嬢嬢了，讓她不要亂說話……她怕我，不敢亂說的！”
“……”
周娜然昂著頭，幾次要說話，可是又猶豫著不開口。
小小的人兒，滿腹心事，欲言又止。
沈知書攔下她，半跪在地上，真摯的凝視著他的眼睛。
“娜然，有話就說，阿姨能辦到的，一定做到。”
“那，你能把嬢嬢給趕走嗎？我不喜歡她在我家！”
“嗯，我能感覺的出來……”
周娜然的變化沈知書是最清楚的。
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對陌生人有很大的敵意，後來是聽說她是醫院救她的人，才熟悉活潑起來。
而那個時候的周娜然，也最像一個純真無邪的孩子。
可是，自從見到王桂春之後，這丫頭就變了一個人。
她像是被地主勞財壓榨過的窮苦大眾，滿是愁苦憂傷，老氣橫秋。
“娜然，王嬢嬢是壞人，壞人就要遭到懲罰，可是呢，這懲罰和懲罰也是不一樣的，咱們要給她一個永生難忘，這輩子都躲不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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