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桃花看到他的眼淚,瞬間感覺心都碎了,連忙擦去他臉上的淚。
“舟子不哭,有什麼事告訴乾媽,你乾爸也在,有什麼就說,乾媽給你報仇!”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江舟的哭聲更大了。
沈知書低語:“他現在情緒波動很大,越哭越缺氧,咱們還是去弄點東西給他吃吧。”
“我去打熱水,”孫大年連忙道:“那個誰,美麗,你去拿件大衣來,這孩子穿的太單薄了。”
大冷的天,江舟只穿著夾襖和破爛的碎毛褲,一張小臉除了血汙外,凍的青紫。
金美麗不想多管閒事,但礙於大家都有事情做,自己一個人看著也不像話,就去門口拿下軍大衣,對著江舟扔了過去。
棉衣太重,砸得江舟身上又碰到了青紫的地方,疼的他齜牙倒吸氣。
“美麗,你那麼大動作做什麼,輕一點,”張桃花滿心心疼,嗔怪的瞪了眼金美麗,用大衣將江舟包起來:“可憐這小骨頭,還不知道斷沒斷呢。”
“他的骨頭沒事,就是皮肉傷,”沈知書從孫大年手裡接過熱水,擰乾毛巾,小心又溫柔的擦去他臉上的血痂:“不過,光是這些皮外傷,也得養半個月才能不疼。”
“這挨千刀的!”張桃花的眼睛裡有淚水,聞言眼圈更紅了:“你說,是不是那個瘋婆子又打你了?!”
江舟抽抽著嘴角,哽咽著點頭:“她說,說我偷了家裡的錢,我沒有,是我爸爸花掉的……她,她就說爸爸養狐狸精不養她和妹妹,還養著我這個一個拖油瓶……”
他極力壓制著哭腔,可是聳動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讓他幾次才將話說出來。
“爸爸,爸爸今晚上喝了酒,媽媽說,說錢少了,說,說都給我花了,就,就打我……”
“你爸爸那個混球呢?”孫大年甕聲:“他就沒攔著你後媽?”
“他,他喝醉了,他喝醉了酒,我,我收拾桌子,妹妹搗亂打碎了碗,媽媽就打我,還說我花了爸爸的錢,但是我沒花……”
在這個年代,人們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以說這個時代的孩子,那都是鞭子蘸鹽水打出來的。
親爹親媽在更多的時候,是將對命運的無奈和生活的壓迫都碾壓在孩子身上,更不要說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更多時候,他們就是家裡的出氣筒。
不管任何事情,不管事情大小,反正最後都會是他們承擔所有後果。
江舟就是這樣的例子——酗酒的爸,狠心的後媽,不懂事的妹妹,受欺凌的他!!
張桃花聽的眼淚落了下來,可憐兮兮的看向孫大年:“老孫……”
老孫似乎懂得了她的意思,立即搖頭,什麼都沒說。
張桃花越發哽咽起來,抱起江舟:“來,我們吃點飯,吃完飯你再說。”
沈知書將他手上和臉上的血汙清理的差不多了,走近房間叫出周娜然。
“等一會,吃過飯,你陪著他玩一會,但是不要提起他受傷的事,那會讓他更傷心的,明白嗎?”
周娜然並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是乖巧的點了頭。
江舟吃了幾個餃子,大米粥也煮的差不多了,正好周慎也取了紅糖回來,張桃花就用紅糖拌了米粥,親手餵給江舟吃。
孫大年給了周慎一個眼神,兩人走了出去。
沈知書見狀也跟了出去。
“老周,你不是和派出所的胡隊長交情不錯的嗎?要不,你出個面?”
“這是家庭糾紛,你能怎麼辦?”周慎打斷孫大年的話,很無奈的一聲低嘆:“我知道嫂子她,她一直很心疼這個孩子,可他到底是有親爸親媽在,眼下又是這麼個局面,我們誰都不能插手!”
“還不能插手?再不插手,那個孩子就被打死了,”孫大年的眼睛都紅了,提高聲音:“今晚上你是親眼看到的,那孩子的後媽根本就沒把他當人看,親爹又是個不理事的,要是現在不管,將來想管的時候,這孩子後續就不在了……”
“老孫,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我們沒辦法!”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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