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年爆了粗口,一拳頭打在梨樹上,恨得直跺腳。
“這什麼世道!想要孩子的生不出孩子!不想要孩子的,拿孩子當牲口!!”
“……”
沈知書的瞳孔不由一顫。
怪不得呢!
怪不得沒見到孫大年家裡有孩子的痕跡,周娜然過來之後也只是一個人自己玩耍。
原來,他們兩口子沒孩子。
周慎沒有出言安慰,只是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
孫大年咬牙:“不瞞你說,這些年我經常帶著你嫂子四處吃藥,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前段時間我從親戚家帶了兩個孩子回家養著,對你說是幫著親戚照顧孩子,其實……”
說到這兒,他羞愧的低下頭。
“其實那是我老丈母孃討來的偏方,說是吃個黃符水,再領個孩子放家裡養些日子,就能給我們帶來兒女的福份……老周,我是個共產黨員啊!可是我卻信了這些封建迷信……我,我還是個政委,我,我……”
孫大年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難以言說的情緒讓他基本崩潰。
他是共產黨員,是無神論者,可是這些年裡求醫吃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是婆娘的肚皮就是不管事,怎麼都沒能整出個一兒半女。
他是實在沒法子了,這才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玄學上。
可是,這和他的信仰是相悖的。
這就讓他很是矛盾,非常痛苦。
“孫大年,你糊塗啊!”周慎低聲怒吼:“萬一有人因為這事給你做局,別說你這輩子的政治生涯完蛋了,就是你這個人也得完蛋!”
“我知道這事不對,所以誰都沒敢說……我就怕我萬一哪天出事,再連累到你!”
“我是怕被你連累嗎?我是怕你毀了自己!”
“……”
孫大年是什麼人?
他是政委啊!!
這樣的身份竟然用封建迷信的方式求子——一旦曝光,他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可是那時候的孫大年已經顧不上了。
“老周,你是知道的,你嫂子她一直想生個孩子,可我們年紀都大了,過了年就36歲了,基本上是沒孩子緣了,所以就想著能不能領養一個……”
“領養歸領養,你也不能直接搶啊!”周慎打斷他的話,正色道:“人家江舟只是死了親媽,親爸還活著,也不是養不起的那種,你說破天去,人家也不可能將兒子給你樣,那他寸黑子在空山島還要不要做人了!?”
“……誰?寸黑子?”沈知書一怔。
“你怎麼在這?”周慎這才發現沈知書在這:“這大半夜的,外面那麼冷,你出來幹什麼?”
孫大年則趁機擦去眼底的淚。
沈知書擺手:“你們剛才說寸黑子……難道寸黑子是江舟的爸爸?”
“你怎麼認識寸黑子?”周慎突然意識到不對:“他可不是什麼好出身!”
寸黑子這個人在動盪之前是土夫子出身,動盪時,他師父老江一個人扛下了所有,這才保全了寸黑子這個女婿。
後來,老江的女兒生孩子去世了,寸黑子還算仗義,給孩子取名江舟,繼承江家香火,也不算辜負師父老江當初拼死保下他的情義。
周慎聯想到前些日子,沈知書手裡突然出現的大額現金,便懷疑應該和寸黑子有關係。
“沈知書,你是怎麼認識寸黑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