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顧景淮忽的笑了,嗓音裡夾帶著諷刺,“我沒想到,即便我一再妥協,我老婆還是明裡暗裡被針對,被排斥,現在我要離婚了,各位真的不用高興的太早。”
他扔開陶玉蘭的手,目光死死的看向徐靜文。
“如果沒有亦棠,那你們,也沒有什麼可以制約我的了。”
說完這句話,顧景淮轉身就走。
留下一室兵荒馬亂。
陶玉蘭琢磨著那些話,有些慌了,連忙湊到顧靳城旁邊,“靳城,他什麼意思?他也要跟顧家斷絕關係?!他不管公司和南山會所了?”
“南山是他按你的要求,自己創立的,應該不會丟出來。”顧靳城盯著顧景淮闊步離開的背影,目光幽深,“但公司的事,恐怕他要甩回來了。”
陶玉蘭臉色一白,心臟重重跳了兩拍,當場暈了過去——
而徐靜文咬著牙發怔,連握著林知桃的手都在顫抖。
她耳邊只回蕩著一句話。
“她從不是仗著顧家,翻臉不認人,她是對所有人,包括您,包括我,都已經失望。”
回想起不久前,林亦棠曾似笑非笑的問她。
“怎麼樣才能償還你們這些年的恩情啊?”
“如果我和顧景淮離婚行不行?這樣你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林知桃介紹給他了?”
原來,那天她真的是認真的。
-
瀾水別墅。
林亦棠回家後沒有哭,沒有難過,因為她真的醉的太厲害了。
大概是這次銀婚宴,林如柏和徐靜文把珍藏了十多年的義大利阿瑪羅尼都搬了出來。
從前她的酒量在兩杯,這次宴會她起碼喝了一瓶多,後勁兒上來,就連張姨煮的醒酒湯也無濟於事。
她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回到家,喝了醒酒湯後就昏天黑地的吐,吐到肚子裡已經空了,她才腳步虛浮的躺到了床上。
渾身像被抽乾了力氣,意識混混沌沌,頭暈目眩,整個人像是沉進了海里。
意識紛繁的在昏沉的大腦裡攪動,帶著細碎的記憶片段,她覺得自己睡著了,好像在做夢似的,可又能清晰的聽到恰恰在貓糧碗旁邊吃糧的動靜。
意識沉進林家,七八歲的時候,她在別墅區裡學騎腳踏車,徐靜文笑容滿面的替她扶著後座,而林如柏張開雙臂,就在前面不遠處準備接著她。
可她還是摔了,捂著膝蓋不停的哭,急的夫妻倆腳踏車也不要了,抱著她不住的哄。
“不學了,不學了,咱們回家。”
又好像忽然回到了高一的時候,她成績很一般,離顧景淮的分數十萬八千里,她哭著對他說可能沒辦法考上他的大學了,顧景淮揉著她的腦袋說,“那我到時候控控分,我跟你考同一個大學。”
她不捨得拖累他,哭的更兇了。
顧景淮束手無策,她才抽抽噎噎的說她走藝術生路線好了。
一切回憶,甜的苦的,像一隻大手,把她往情緒的深淵裡拉。
最後她夢到林知桃出現的那天,她和顧景淮度完蜜月回家,這一次她和他提著禮物走到了家門口,她卻不敢再往前了。
因為從踏進這道門開始,她的人生即將天翻地覆。
可她不進門,門卻忽然開了。
徐靜文和林如柏笑著問他們蜜月開不開心,想吃點什麼讓保姆去做。
林亦棠怔住了,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下意識問出,“爸,媽,林知桃呢?”
夫妻臉一臉茫然,“林知桃是誰?你的同學嗎?”
她心底一股辛酸和委屈湧上來,“就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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