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看不見呀,這怎麼打啊?”
謝爾曼饅頭頂著暴雪,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跳躍著前進,時不時撞進雪堆,然後又倒出來。
三排長趴在瞄準鏡上,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樣。
可雪實在太大,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情況。
正咬牙操縱著坦克的沐頃,沒好氣道:“你看不見不會聽啊,哪邊有炮的聲音,就給老子往哪裡跑。”
三排長一聽也是這個理,開啟艙門露出半個身子,側著耳朵聽炮聲。
“轟隆…轟隆隆…”
“右手邊方向,距離應該在300米。”
不愧是老兵,僅憑炮火的聲音,就判斷出了雙方位置。
“收到。”
沐頃右手用力,左手往回拉,坦克履帶發出吱吱的摩擦聲,調轉方向,往右手邊上去。
300米外,一個小山丘上正在爆發激烈的戰鬥。
“噠噠噠……噠噠噠……”
九連唯一的重機槍,對著山坡下方,槍火出現的地方瘋狂掃射。
“噗!”
一道悶聲響起,機槍手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頂住給我頂住,不能放這幫鷹醬鬼子過去。”
一排長推開機槍手的屍體,抓住重機槍對著下方繼續射擊,同時招呼著戰士們還擊。
“咔咔咔……”
剛打了幾發子彈,機槍傳來了撞針擊空的聲音。
“換彈。”
丟掉重機槍,拿起加蘭德,對著黑暗繼續射擊。
“排長,沒子彈了。”
彈藥手沉悶的回了一句,語氣中滿是遺憾。
他們能壓制敵軍這麼久,靠的就是這挺重機槍。
如今沒了重機槍的壓制,敵人恐怕很快就能衝上來。
一排長沒有回話,對著隱約可見的人影,一次次扣動著扳機。
“轟隆!”
早就盯著重機槍陣地的坦克,終於運動到了可射擊的位置。
一聲炮響,重機槍陣地煙塵四起。
一排長和幾個戰士被炸飛,重重地倒在了沙土中。
“排長。”
一個戰士撲了過去,用力刨著沙土。
“咳咳咳……”
腦袋漏了出來,一排長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隨著一陣咳嗽,鮮血混雜著碎肉從口中湧了出來。
“守…守…守住……”
他抓住戰士的手,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是。”
戰士雙眼通紅的大吼一聲,轉過身來對著近在咫尺的大兵,瘋狂扣動扳機。
“上刺刀,殺。”
一名老兵怒吼一聲,抽出刺刀顧不得插上槍口,就撲向了衝上來的大兵。
“殺。”
一排剩餘的十幾名戰士,怒吼著與幾十名大兵拼殺在一起。
戰士們不顧生死,用槍托用拳頭用牙,用全身上下能用到任何武器,向敵人拼命的發出攻擊。
“我曰你孃的狗日的。”
一名身受重傷的戰士,用唯一隻剩下三根手指的手,摟住兩顆手榴彈,滿是鮮血泥土的牙齒咬開拉環,發出最後的怒吼,滾向了幾個大兵。
“轟隆隆隆……”
“噠噠噠,噠噠噠……”
眼看著最後幾名戰士,就要被大兵的人海淹沒,後方響起了猛烈槍聲。
譚子維帶著二排剩下的戰士,終於趕了過來。
援軍到來,一排戰士士氣大振,怒吼著再次把大兵們趕了下去。
“錢大海呢?”
譚子維一邊讓戰士們收集彈藥,一邊左右觀察,尋找一排長。
“在那。”
一排的一個戰士指了指,已經扭成麻花的機槍旁邊,然後繼續低頭收集彈藥。
譚子維跑了過去,看到了被泥土覆蓋,只露出一張臉的一排長錢大海。
看著一排長的屍體,譚子維抬頭望了望天,任憑雪花拍打在臉上。
好半天后,他才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一排長罵了一句。
“你個狗日的,老子沒看錯,你好樣的。”
將頭上的軍帽摘下來,蓋在了一排長臉上。
顧不得收斂屍體,譚子維指揮戰士收集彈藥,準備迎接敵人下一次衝擊。
“嘎吱吱……嘎吱吱……”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黑暗的下方,響起了履帶的摩擦聲。
聲音越來越近,但對方沒打燈,也看不清楚具體在哪個位置。
譚子維盯著面前被震的鬆散的雪堆,側著耳朵判斷著坦克大概的位置。
同時他的手,指向黑暗中慢慢調整著方向,旁邊大抬杆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瞄準著一望無際的黑暗。
“打。”
“咔!”
譚子維的命令和黑暗中的燈光同時出現。
“嗖!”
無後坐力炮彈嗖一下飛出,重重打在一輛謝爾曼的前面。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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