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成了他人眼中殘疾的廢人。
那些羨慕、嫉妒、仇恨都沒有了，變成了悲憫與不屑。
一朝從神壇跌落泥沼，他試圖再次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看不見任何光亮。
這落差太大了。
他怎麼可能不悲痛，不絕望呢？
只不過是逼著自己不去想罷了。
一時心緒不穩，謝文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縷鮮血從唇角溢位。
小糰子手忙腳亂地遞上帕子，卻見謝文陵已經自己摸到了手帕，擦拭血跡。
雪白的手帕上洇開一片血色。
像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鮮豔，卻更刺眼。
“謝哥哥……”小糰子聲音發顫。
如果、如果她能治好謝哥哥就好了。
【嘀】
【檢測到宿主需求，現為宿主推薦:闢毒丹。】
【闢毒丹可治癒中毒，但效果有限。】
【中毒者謝文陵目前症狀:中毒、虛弱、目盲。】
【服用闢毒丹可治療:目盲。】
【是否使用？】
小糰子一愣，隨後是驚喜。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心中默唸:使用！
【宿主確認使用。】
【請宿主讓中毒者謝文陵服下闢毒丹，效果將會立刻呈現。】
小糰子手上出現了一個圓圓的小藥丸。
瑩白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她立刻遞上：“謝哥哥，介個給你。”
“什麼東西？”謝文陵微微偏頭，聞到了突然出現的香味。
“是……是可以治眼睛的藥藥。”
謝文陵眉頭微蹙：“哪來的？”
“謝哥哥吃嘛！”小糰子急得直跺腳，小手捧著藥丸往他嘴邊送，“真的有用噠！”
謝文陵沉默片刻，接過藥丸。
他不懷疑小糰子是否藏有歹心，只是疑惑藥丸的來歷。
但短暫思考後，他發現自己好像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反正都這樣了，也不會更壞了。
大不了便是死，那也算是解脫。
於是他服下藥丸。
藥丸入喉，化作一股清涼的液體流下。
謝文陵忽然捂住眼睛，悶哼一聲。
“謝哥哥？”小糰子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袖，“怎麼啦？”
謝文陵沒有回答，只是慢慢放下手。
“謝哥哥的眼睛……”小糰子屏住呼吸。
謝文陵緩緩睜開眼。
那雙方才還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竟已恢復了從前明亮的神采。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奶娃娃——她臉上還掛著淚珠，大眼睛裡滿是忐忑和期待。
“真的……看見了？”小糰子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謝文陵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聲音沙啞：“嗯。”
“太好了！”小糰子歡呼一聲，撲進他懷裡，“謝哥哥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