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晚剛醒過來,就聽到了堂妹時知秋的這番話。
她轉過頭,看著眼前扎著倆羊角辮、一臉年輕稚嫩的時知秋,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她和時知秋剛進省城陸家的前一天。
前世,在得知了自己這一生竟然都是一場騙局之後,她狀告了陸子安重婚,舉報了兒子兒媳在省醫院的工作,時知秋生活崩塌之後跑來養老院天天咒罵她,把她活活氣死了!
想到這裡,時晚晚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上一世真是太不值得了,竟然把大好青春都浪費在了陸子安和時知秋這對狗男女身上,最後連死都死得那麼憋屈!
“姐,你聽到我說的沒?”時知秋又小聲補了一句。
時晚晚瞥了她一眼。
這一路上,陸子安在的時候,時知秋一口一個“子安哥哥”,叫得那叫一個甜。剛才陸子安去了洗手間,她就立馬湊過來跟自己說這種話。
時晚晚現在才明白,時知秋其實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她頓時冷笑了一聲,直接開口:“我看這一路上陸子安對你倒是挺上心的。反正和陸家的婚約也沒指定要誰嫁,不如讓給你得了?”
陸家祖上是開國少將,陸子安是陸家的長孫,前途無量。
時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時爺爺年輕時救過陸家老爺子一命,兩家因此定了婚約。
這次陸子安接她們姐妹倆進省城,除了安排她們上學,就是為了婚約的事。
前世,她傻乎乎地做著陸家少夫人的美夢,哪知道陸家接她們進城,其實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解除婚約的。
她當時太天真,沒看出陸家的彎彎繞繞,硬是要求對方履行婚約。
最後陸子安依約娶了她,她還以為是兩人真愛大過天,現在想來,怕是因為她那時得了從美利堅留學歸來的第一外科專家錢斌教授的青睞,被收為了關門弟子。
時知秋聽完,先是一愣,隨後臉頰微微紅了:“姐,我和子安哥哥……”
她剛想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了一道異樣的目光。
原來是陸子安從洗手間回來了,正盯著她們這邊。
時知秋臉色一僵,尷尬地低下了頭去。
時晚晚懶得再搭理她,直接站起身,走到陸子安面前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借過。”
陸子安下意識地側身讓開,看了看時知秋,又忍不住看向了時晚晚離開的背影。
不知為何,剛剛從時晚晚看他的眼神裡,他異樣地感受到了一抹濃重的埋怨與失落……好似他負了她一生般,讓他的心莫名有些被刺得生疼。
時晚晚一路走到火車上的洗手間,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
看著鏡子裡年輕的自己,還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伴隨著盛夏的涼風撲面而來,讓前世身為外科醫生的時晚晚,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受傷。
她連忙轉頭,就看到一個黑影快速地鑽了進來。
“你,啊……”
時晚晚剛想大叫出聲,男人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抵在門上,同時迅速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抱歉同、志,幫個忙,別出聲!”
男人低沉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