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還守時。”嵐櫻眠抱臂站在臺下,聞言就開口:“你也挺守時,文無。”“竟然一個人赴這次約,那群貴族,也不過如此。”文無走上比武臺,居高臨下嘲諷她,“就連你那位,也沒來?”“你倒也不必如此挑撥離間,清穹於我,爾等不配置喙。”她這才懶懶抬眸,漫不經心地一瞥,“你敢給我下戰書,並且是在至死方休的比武臺,倒是出乎我和清穹的意料了。”“怎麼,難道平民就不能挑戰貴族了?難道你現在只淪落到能夠跟那個人商量的地步了?嵐櫻眠,在我們關係還沒破裂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他畢竟是異族,你們不可能在一起。”“我跟他能不能在一起,與你有什麼干係麼?”她說著,躍上比武臺,凝聚起神力。
“你應該感謝我,將這個日子,定在了今天,否則你敗了,丟的就是貴族的顏面了。”洋洋得意,她看著她,“還不快謝我?”“謝你?”嗤笑一聲,嵐櫻眠回眸撈過手腕上珠鏈的吊墜——怒放的硃紅鋯石玫瑰,“我今日刻意穿得正式,可不是為了來迎戰你的。廢話不多說,文無,放馬過來吧,我還未曾懼過你。”
漆黑的神力暴起,分成八股一同向她衝去。“你竟然也學會這個了?”她奮力一躍,藉著長風倚坐半空,好閒以暇,“相逢·周流。”長風夾雜著殘缺但鋒利的花瓣向她捲去,嵐櫻眠漆黑的瞳孔注視著她:未曾學過神力的平民如何接觸到這份神力?“嵐櫻眠,你輸了!”得逞的聲音自後方上空傳來,狂風席捲,嵐櫻眠一動未動:“你不知道我的神力,能夠操縱氣流嗎?”刀尖擦著她的髮絲飛過,她反手握住長劍向身後刺去,轉身間髮帶翩然,硃紅倩影。
文無匆忙後撤,然後狼狽地落在比武臺上,看她施施然落在地上,憤怒到咬牙切齒——對面的人身披黑色的斗篷,鮮紅的髮帶蜿蜒其上,皓腕系紅繩,玫瑰展嬌顏,裡面則是白色襯衣配著藏青色螺鈿紋的馬面裙。“嵐櫻眠,你什麼時候,學會把自己打扮了?莫不是真的如流言傳聞——”“流言?”一個輕巧的劍花,嵐櫻眠握住劍柄,“今日盛裝,有盛事而已。流言不足懼,令人懼怕的,不過是人心罷了。”後面幾個字鏗鏘有力,她冷冷注視著她,“文無,轉播流言的人,總要付出點代價的,佔用公共資源,侮辱人格造成損失,我向你討回這些,不過分吧?”
“那也要看你這病泱泱的身子,能不能撐住了!”更加強大的黑霧洶湧而來,她蹙眉:竟然可以調動那個毒麼?那麼看來那個小團體有成員是他們的爪牙。“怪不得你敢一個人前來而不用他們的幫襯。”她沒有動用神力,只是看著她,“還真是切斷了我的後路呢。”對面的人猛然抬頭,看著她,近乎狂喜。
“但是很遺憾,你永遠都看不到!”她動用神力,瘋狂的火焰席捲而起,圍繞著她築成守護。
長劍直直衝到她面前,卻沒有再近一分。
“你也有下不了手的時候啊!”得意地大笑,文無看著鋒芒畢露的長劍和她顫抖的手,眼淚都流出來,“你也會心懷愧疚麼嵐櫻眠?你也會想念我們的曾經嗎?微,是你先背棄了姝又怎麼可以對姝橫加指責?”
心臟抽搐著,她忍著痛旋身拉開了距離——被黑霧吞噬的恐慌再度襲來。她努力抬眸看著那邊的人,恍惚間以為回到了那個時候。“姝……是我無能。”她慘淡地勾起唇角,笑容都淡退,“這一次,就當是我彌平我的罪愆,帶你回來!”
血色的櫻花憑空綻放,將黑霧吞噬——黑霧愈洶湧,櫻花越爛漫。
文無看著那邊逐漸顯露出身形的血色櫻花,笑聲都卡在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