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怎麼不進來?等在門外做什麼?”嵐櫻眠咳了咳,看向門的方向,“不冷嗎?”窮絕聞言便開口:“她,自你回到東秦府住之後,就一直在附近徘徊,若非雨禾,她進不來。”“清穹,你先出去吧……別刺激姝了。”她扯了扯他的衣襬,小心喚他。窮絕低下身子看著孱弱蒼白的人,鴿血紅的眼眸裡滿是慎重:“神力之源的腐蝕更進一步,阿櫻,沒有下一次了。所以我不會離開你半步。文無,進來就是。”
門被開啟了一條縫,她小心翼翼地探進半個腦袋:“我方便進來嗎?”“進來就是。”窮絕冷淡地看著她,坐直身子將靠在軟枕上的戀人擋在身後,“若非兩位將軍和東秦家主東秦夫人一起去軍場與無涯府對峙,雨禾帶著羽摯和夏合一起離開,你也進不來這裡,文無。”“清穹。”她輕輕碰了碰他的背,“不是姝的錯……”“難道還能是你的錯?”他回眸,無奈,“阿櫻,別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既然來看阿櫻,說吧,想問什麼。”他回過頭去,看著一直站在那兒的人。“姝,坐書桌那邊。”她指了指椅子,“自在一些就是。”“我想來問,神力之源。”她點點頭,正襟危坐看向窮絕。
“與你一起被劫走的時候留下的病根,並且沒有特效藥。阿櫻當時可以丟下你一個、安穩置身事外,可是她還是和你一起被劫走了。阿櫻有櫻花的神力,正好被毒剋制。前些日子有漠楊將軍的神力壓制著,但是為了把你帶回來,阿櫻不惜耗盡護心神力與自己的神力,導致腐蝕進一步加劇,才會有比武臺上吐血的模樣。還要問什麼?”窮絕看著她,“今年冬假,阿櫻受兩位大漠將軍邀請前往軍場養傷。東秦府以及秋亭府的幾位都會過去。”
嵐櫻眠靜靜看著他們兩人,一言不發。
“我想問問微。”文無鼓起勇氣看向嵐櫻眠,“你怨我麼,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我後來遠離聖城,流言我雖有耳聞但畢竟沒有置身其中……已經放下了,姝。”她努力直起了些身子,“清穹扶我一下。”“你躺著不就好了?本來就沒允許外人探訪!”嘴上雖然不滿,但是手上依舊輕柔。“哎呀。”她柔柔一嘆,衝他笑笑。
文無看著他們親暱的舉動,忽然不悅:“櫻眠,微,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嗎?”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毫不留情的聲音響起,門開啟,蒼穹瑜就站在門口,站在一旁的是浮影。“……瑾瑜將軍,義母?”一個急剎車,嵐櫻眠掙扎著坐直身子,“怎麼?”“躺著就是,你身子剛剛有起色,別折騰自己。雨禾也是怕這件事會讓你憂慮,就擅自放她進來了。”浮影疾步走來攙著她,“瑾瑜則是擔心你的神力之源,你現在可是她的徒弟,哪有師傅不疼愛自己徒弟的?”
“文無,能放你進來已經是軍場與東秦府給你的最後顏面。從今往後,你不要再來打擾櫻眠的生活。下個學期,我已經與你們班主溝通,窮絕會去到班級照顧櫻眠。”蒼穹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不是徵詢意見,這是通知——你可以走了。”
“瑾瑜將軍!”剛剛安頓好就聽到自己母親毫不留情的話語,嵐櫻眠下意識喚她,“姝也是受害者!”“你是更大的受害者,櫻眠。沒有道理讓受害者寬恕施害者,即使施害者也是被迫。”“人性都有弱點,這樣也能理解啊。”嵐櫻眠幾乎不敢去看文無的神色。“櫻眠,微,我今日是來與你告別的。”文無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爭得她的原諒了,便笑了笑,起身,“從今往後,也不必再見了。”
“姝!”嵐櫻眠想挽留她,不料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阿櫻!”窮絕將她往自己懷中攬過,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先咳完,咳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