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聞聲,抬眸看了一眼那家政阿姨。
阿姨和藹笑笑,脫掉圍裙,“盛先生讓我告訴你,他今晚回來吃飯。”
“現在都七點了。”
蘇眠望了眼牆上的鐘。
“應該要回來了。”
說完,阿姨罩上保溫蓋,拎上揹包離開。
蘇眠支著腦袋,在桌邊坐了二十分鐘。
林禾給她發訊息,【明天中午約吃飯,我得給你這第一天入職的新人,送祝福。】
明天,週一。
她得去那工作室報到。
盛時序這一關,怎麼也得衝過去先。
滴——
門鎖被解,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幹練的深色西裝,他換了另一套穿著。
“吃了嗎?”
他俯身,脫鞋,視線沒在蘇眠身上。
“沒,等你。”
女孩軟聲。
盛時序說她很會裝乖,確實,這一刻,她就是在裝。
“嗯。”
男人清清淡淡看了她一眼。
沒識破她的表情,反應。
抬手,慢條斯理扯掉束縛在衣領前的領帶,一顆釦子,解開。
距離拉近,蘇眠瞧見那處的牙印。
一顆心,砰地提起。
“你...你脖子有牙印,不知道嗎?”
“我需要知道?”
他閒散著一副痞痞賴賴的表情,拉過女孩身邊的椅子落座。
“不是,你這樣去辦公,遊走在那麼多人面前,就沒想著被看到?”
蘇眠覺得他好大膽,但大膽得沒分寸。
“哦。”
盛時序仍然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揭掉那保溫蓋,“盛湯。”
蘇眠心裡鼓譟得慌。
“怎麼,又不樂意了?”盛時序抬眸,又是那冷冰冰,又高高在上的模樣。
蘇眠扯了扯嘴,“我這是好心提醒你。”
“提醒我什麼?”
他長腿翹起,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現在眾所周知,我白月光從墨爾本懷孕回來,偶爾出現在身上的幾個小牙印,能算什麼?”
蘇眠盛湯的手,顫抖地捏緊。
是啊。
她怎麼就給忘了。
周知慍回來了,還懷著孕。
誰會聯想到他身上的這些曖昧印記,是另一個女人留下的。
就如同雲錦裡的那些梨花香味的用品,蘇眠也沒想,她是託了另一個女人的福氣,才讓他的“哥哥”,肆意糾纏在她的身上。
“那你別去藍月灣。”
蘇眠細細哽咽。
盛時序夾了一口菜,“怎麼,是吃醋,還是管我?”
瓷碗落大理石桌面,清脆一響。
兩人四目對望。
“我沒吃醋,也沒管你,你愛聽不聽。”
蘇眠紅了眼眶。
對視一秒後,又迅速落下。
這頓飯,吃得蘇眠極為難受。
可到最後,她還是妥協出了聲。
“哥。”
“嗯?”
“我姨母,會很平安吧?”
盛時序停頓下手邊的東西,眼簾微掀,視線中,是女孩沉寂,細白的小臉。
在白暖白的頂燈下,乾淨,也藏有秘密。
“我那張黑卡被限額了?”
盛時序有錢。
有錢,就有平安。
這點,蘇眠不可置否。
“不是。”
她溫吞,“我是想說,你會暫時一直幫我照顧姨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