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沒什麼實質證據,警告聲卻依舊盛氣臨人。
高傲的姿態,是她穩坐小盛太太備選位的底氣。
蘇眠不語,不怒。
沒有被抓住姦情的狼狽感。
肖晴眼底怒意未消,回想男人拒絕她的話。
【累了,何況眠眠在。】
究竟是她多疑,還是盛時序就那麼在意這養妹的想法。
推遲了訂婚,卻在外地私下跟她罔顧纏綿,傳到盛家耳中會是怎樣一番別樣的滋味。
就算盛母很撮合他們,但畢竟也是女方主動追到外地。
你情我願的,到時候黃了,對肖家名譽只有損而無一好處。
可不管出自哪種考慮,每個女人對自己的男人都有“潔癖”。
看見第三者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男人房間,總會不自控的聯想。
肖晴在蘇眠身上盯視過一圈後,乾乾扯嘴角,“蘇眠,你哥是我的男人,記住自己的身份保持好距離。”
蘇眠平視著眸光,沒接腔。
目送她拐進樓道口那瞬,強撐收緊的脊背漸漸崩塌了下來。
肖晴剛剛那番質疑的話,宛若如一把活生生磨好的尖刀,只要再試探入幾分,就能絞痛那份她想擰碎的真相。
蘇眠不敢多想,萬一全盤崩出的後果。
肖晴是怎麼精準尋到了她身上的,是盛時序直言出什麼了嗎?
忐忑的不安,再次蔓延進蘇眠的心。
臉頰一抽一脹的疼痛將她思緒拉回,抽過房門卡,直奔下樓。
——
入夜的廣城。
寂寥,也繁華。
蘇眠跟著導航,在距離酒店不到幾百米的二十四小時便利藥店停下。
她買了冰袋和消腫的藥,坐門口的長廊椅上。
被凍得麻木的手,隔著冰袋,緩解生理性的疼痛與委屈的情緒。
入目抬頭,是一座座望不見頂的高樓大廈。
自進了盛家,有盛家的庇護,蘇眠已有許久未曾想過,哪天脫離掉這一切,她該會怎樣。
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過著三點一線的簡單生活。
盛時序會在某一時刻回想起,曾有過這麼一個她嗎?
“蘇眠?”
一輛路過的黑色商務車,緩緩熄火,停到她面前。
長腿邁下的人,是夜幕裡的謝文森。
蘇眠收緊手裡的冰袋,侷促起身,“謝先生。”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謝文森快步而來,溫潤的暗眸,掃過女孩捂著的右臉。
“臉怎麼回事?”
他柔語詢問,蘇眠側過一旁,迴避巡視。
“沒,就突然牙疼。”
女孩生得雪白,長髮半扎,露出精緻的臉蛋卻半張臉異樣紅腫。
謝文森看出,她沒說實話。
“冰袋不能這樣直接敷,會凍傷的。”
謝文森關懷出聲。
順手從身前口袋拿出一藍色格子手帕,接過蘇眠握手裡的冰袋,包裹上去。
“這樣敷,舒服點。”
五根手指印驟現。
蘇眠仰眸覺察他神情,又匆匆壓了回去。
“謝謝!”
“如果不是牙疼,吃顆消腫藥也是好的。”
謝文森長腿彎曲,陪同她一併落座回長椅上。
一高一矮的身影,烙塌在兩人面前的地磚。
平靜的,安逸的。
“我有買藥,忘記買水,等下回酒店吃。”
蘇眠悶聲,輕眨的睫毛上,隱約掛著未乾的淚花。
“我車上有,給你取。”
謝文森紳士,溫柔。
似給寒夜拂來的涼風,升起暖烘的溫度。
男人乾淨玉潤的手輕鬆擰開瓶蓋,遞到她面前,“消腫藥要及時吃,才能發揮效果。”
說著,謝文森又體貼地幫她拿冰袋,讓她空出手吃藥,喝水。
藥物過喉,蘇眠深吸了口氣,視線才緩緩轉向身旁的謝文森。
不禁感慨,“好神奇。”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