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給你牽扯。”
盛時序從容,死守緊閉。
盛母挖不出丁點話兒,整張臉青了不止一度。
但現在不是打明牌的時候,要安撫著,先把那小狐狸精的事定下來才行。
片刻。
她冷靜下來,苦口婆心道:“選中肖家,媽一切都是為了你著想。”
“為我想?”
盛時序諷刺一嗤,走到陽臺邊去解蘇眠用浴巾綁的保護繩,“那讓妹妹給人當後媽,又是出於哪一種的為我想?”
盛母面色斂緊。
“還是說,我這個兒子在您眼裡當真就那麼沒用,需要您費盡心思用一個女人接一個女人的護著?”
盛時序言語譏諷,挑開一切的目光如炬。
盛母心口一脹,身形有些不穩。
她倉惶伸手,去扶跟前的椅背。
視線裡,皆是兒子對她討伐的怨念。
“當初您反對知慍,說私生女的身份會讓我淪為商圈笑柄;現在您又說,肖晴是官宦世家的子女能護我前途無憂。”盛時序平靜,字句卻如刀刃抵喉,盛母強撐著對視。
他步步近逼,盛母無可厚非,“那蘇眠呢?她又是為了我什麼,需要去嫁第一個整整年長她一輪,不到幾日就說憐惜她要娶她,甚至還帶了個前妻孩子的混賬?”
盛母軟了腳,緊繃指骨顫抖,“你查過慕長津?”
“他需要查嗎?”
盛時序立穩在她面前,眉目染霜,“您同父親不是最瞭解?”
“我有我的打算。”盛母堅持。
盛時序徹底失望,“您明知道幕長津不是良配,為何還非要推她進火坑?”
“因為沒了肖家,你要在南城往後中標建地會有阻礙。”盛母仍舊不肯動容,“慕家在江城手握地產,勢力比肖家強勁,比肖家好辦事,沒了南城有江城,媽只希望你未來的路越走越寬。”
盛母留著底線,不到萬不得已,她可以忽視掉他們之間的荒唐。
只要各歸各位。
盛時序涼薄地笑了,“所以我從小到大,都需要您時刻護在掌心裡,生怕碰了磕了,有個閃失就永遠是別人的錯。”
【媽,您為什麼要趕江姨走?】
小盛時序哭著跟媽媽求情,盛母鐵面無私,【她沒帶好你。】
【是我自己調皮,非要去爬那隔壁的柚子樹。】
自盛母拿掉那第二個孩子後,她對盛時序的控制慾就越來越強。
怕他有閃失,怕他生病,怕他擁有的一切不夠好,未來的路不夠穩。
七歲那年,盛時序爬柚子樹摔了腿。
骨折,住院。
把從小帶他到大的保姆,無情攆走。
“媽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有什麼錯?”
盛母渾身抽泣,指著自己的心,“盛家養了她十年,拖了她姨母的命十年,前前後後花費數千萬,我現在要她一點回報怎麼了?”
“慕家財大氣大,就算慕長津往後真有什麼對她不住的,離了,她分到的家產也夠她同那病廢了的姨母吃喝幾輩子。”
“所以你覺得心安理得?”盛時序閉了閉眸,回坐到床邊。
漫長的死寂,壓抑。
“您去休息吧。”
不歡而散。
這心結,解不開,是死扣。
從那未見過面的弟弟,失去而起。
——
內廳的西洋鍾,一點響過三聲。
蘇眠輾轉反側,睡不著。
推房門,到二樓外廳倒水。
長廊盡頭,昏昏暗暗的,有點點星火在燒。
蘇眠警覺駐足。
整個盛家裡的男人。
管家,保鏢,司機她不知曉。
但盛父同盛時序是不抽菸的,那人是誰.....
“誰?”
“是誰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