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早晨六點多鐘,天剛矇矇亮。
上世紀七十年代,東北的冬天氣溫零下三十多度司空見慣。
這個時間段更是異常冷寒。
如刀割般的刺骨寒風,透過倉房裡空框的窗戶,吹在秦飛的臉頰之上。
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
同時也讓其頭腦更加清醒明晰。
秦飛老家所在的南溝村地處東北烏圖哩河畔大鼎子山腳下。
大鼎子山野生動物資源豐富:老虎、熊羆、野豬、狍子、獾子、野兔、鹿等。
而烏圖哩河水產資源有八十多種,魚類除了有鯉魚、鯽魚、鰱魚外,還有大馬哈魚,鱘鰉、白鮭魚等珍貴魚類。
此時,還沒有野生動物和水產資源保護法,也沒有禁獵。
守著這可漁可獵的一河一山,無異於坐擁一座豐富的大寶藏!
秦飛腦海裡迅速有了對未來的規劃。
他要在《國家野生保護法》出臺之前,抓緊改良野豬等可以飼養的野生動物,同時對烏圖哩河白鮭魚等珍貴魚類進行人工養殖。
再結合前世的經驗以及家鄉的秀麗風景,開辦農家樂,讓妻子當老闆娘過上家大業大的生活!
想想都興奮!
但秦飛清楚,當務之急是讓懷孕的妻子吃上魚和肉補充營養。
守著這一河一山,妻子再吃不上魚和肉的話,自己豈不是包子一個?
不過眼下沒有槍,設陷阱下套子也來不及,所以上山狩獵並不現實。
那就先弄魚好了!
但冬季弄魚可不是簡單之事!
理論上是要麼撒網要麼冰釣,但實際操作起來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能力的!
一是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量,更主要的是沒有幾個人有冰釣的技術!
而秦飛就屬於鳳毛麟角之人!
無論是製作餌料,還是透過魚道、水草以及進水口打窩子,秦飛都是再稔熟不過了。
這會兒,秦飛之所以進入倉房,是因為依稀記得倉房的地上還有些散落的豆餅渣。
那是他為了賭博賣豆餅時散落在地上的。
秦飛一喜,小心翼翼地把豆餅渣收拾到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站起身一扭頭看到了倉房門口的鋼釺!
鑿冰窟窿就用它了!
更讓他欣喜的是,一隻木盒子裡竟然還有魚線和魚鉤!
這些魚線和魚鉤是秦飛結婚前經常跟青年點的田知青去釣魚時,田知青給他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秦飛眼淚都樂出來啦!
他坐在地上用白酒把那些豆餅渣子拌好,釣魚的餌料就做成了。
而後,他滿懷喜悅,大步流星地朝著烏圖哩河走去。
秦飛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艱苦跋涉,終於在上午十點多鐘時來到了封凍得嚴嚴實實的烏圖哩河冰面上。
說幹就幹!
戴著棉手套的雙手揮舞著鋼釺,整個人就像開足馬力的機器開始破冰!
很快便大汗淋漓,滿臉冒著熱氣。
眼睫毛、眉毛、鬢角都已經結上了白色的冰凌。
用了大約兩個多鐘頭,秦飛終於鑿出一個偌大的冰窟窿!
由於冬季水溫低,魚的活動量和攝食量減少,對特殊氣味非常敏感。
豆餅經過白酒浸泡後,香味兒濃郁,便會大大提高魚的攝食慾望。
這也是秦飛用酒拌豆餅做餌料的原因。
秦飛休息片刻後,體力得以恢復,接下來開始冰釣。
他站在冰窟窿邊上,看著幾根他架設好的用木棍做成的釣竿,臉上全是期盼。
垂釣裝置實在是太簡陋了點兒。
但在這個年代,烏圖哩河中的魚資源非常豐富,說是伸手就能抓一條或許有些誇張,但有餌料就能釣到魚絕不是說瞎話,只是多少而已。
當然,說秦飛不緊張是假的!
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怦怦的跳動聲。
“可別白忙活呀!那樣失望的不是我,而是婉瑩呀!”秦飛喃喃自語,眼睛死死地盯著冰窟窿裡的用細樹枝做成的魚漂!
功夫不負有心人!
時間來到中午十二點多時,秦飛已釣上來二十八條白鮭魚,每條都是半米以上,重量也都有一斤多。
烏圖哩河白鮭魚,又稱大白眼,刺少肉多,味道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