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沛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直接去?”他反問一句,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也不是不行。”
許相思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自己划船去唄。”龍沛野說得輕巧。
許相思臉上的那點光彩瞬間黯淡了下去。
龍沛野像是沒瞧見,繼續解釋道:“不過啊,這海上的風浪可不是開玩笑的,浪頭大的時候,小船說翻就翻。”
“所以啊,除非是萬不得已,或者有特殊情況,一般沒人會冒這個險。”
許相思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部隊呢?”她還是不甘心,“部隊不是有船嗎?大船總不怕風浪吧?”
龍沛野坦然點頭:“部隊當然有船,而且不止一艘。”
“但是,”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軍艦也好,登陸艇也罷,那都是有任務安排的。”
許相思的眉頭,這下是真真切切地皺了起來。
那雙清澈的杏眼裡,剛剛燃起的丁點希冀,像是被這句不帶絲毫轉圜餘地的話,給兜頭澆滅了。
龍沛野將她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似是瞭然,又似是安撫。
“你現在,”他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許相思的耳朵裡,“才剛來部隊,可是萬眾矚目的時候。”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輕輕一掃。
“一舉一動,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後面盯著呢!”
這話,他說得意味深長。
許相思的眉頭立刻皺了皺。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也知道了他猜到了她想要去風波島。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懂。
更何況,她頂著“龍營長新婚妻子”這樣的名頭,本就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龍沛野見她垂下眼眸,不再追問船的事情,便知道她聽進去了。
龍沛野知道,她問這些,就是想要問去風波島的辦法。
他調查過許相思,當然知道許相思的外公和舅舅都下放到了風波島。
風波島距離雲空島有差不多二十海里的距離,面積比雲空島小了近一半。
許相思記掛著他們,想去看看,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正常人怎麼可能割捨得下血緣親情呢?
可是,不可以。
至少現在不可以。
龍沛野雖然已經跟許相思領了結婚證,但是政審是後補的,許相思目前還在政審當中,更何況整個部隊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如果這個時候許相思跟已經被下放的人聯絡被人知道後告發了,要麼龍沛野跟許相思離婚,要麼龍沛野被許相思拖累。
到時候就不是龍沛野的父親的官職再高就能搞得定的,他的那些政敵可不得逮著這個機會往死裡整他們家。
真到了那一步,許相思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
而許相思看著窗外緩緩沉入地平線的夕陽,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如同傍晚漲潮時的海水,冰冷而洶湧,迅速將她整個人淹沒。
明明是穿越而來的,但或許是原主對於外公和舅舅們思念太過強烈,許相思也跟著擔憂和揪心。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濃重的陰影,遮住了眸底所有翻湧的情緒。
屋子裡一時間靜得可怕,只有窗外海風嗚咽的聲音。
龍沛野見她這副模樣,心裡也微微嘆了口氣。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詞句,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風波島那邊的條件,確實……是艱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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