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沛野低頭,看著懷裡那隻不老實的小手,嘴角剛要勾起,就被護士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好了,時間到了,體溫計拿出來我看看。”
他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許相思腋下抽出那根細細的玻璃管。
遞給護士,兩人一同湊過去看。
水銀柱穩穩地停在了一個刺眼的刻度上——39度2。
“嚯,燒得不輕啊!”
護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扭頭就對裡面的醫生喊了一聲:“王醫生,這個要打退燒針,不然溫度下不來。”
“打針”兩個字,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醒了迷迷糊糊的許相思。
她猛地睜開眼,剛才還蔫巴巴的人一下子就支稜了起來。
“打針?”
她先是茫然地重複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什麼,一張小臉瞬間皺成了苦瓜。
“打、打屁股針?”那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
護士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對啊,退燒當然是打屁股針效果快。”
許思相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句斬釘截鐵的“我不”才剛從嘴裡冒出來。
龍沛野冷靜又平淡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昨天晚上,你也不喝薑湯來著。”
“……”
許相思瞬間就噎住了。
可惡啊!
這個男人,怎麼總能一句話就戳中她的死穴!
她不喝薑湯,所以現在發燒了。
她要是不打針,那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這個邏輯,清晰得讓她無法反駁。
許相思的肩膀垮了下去,過了幾秒,又猛地挺直了。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悲壯表情:“打就打!”
她梗著脖子,強撐著最後的尊嚴:“我堂堂許相思,會怕一根小小的針頭?笑話!”
話是說得豪氣干雲,可她心裡早就慫成了一團。
在她看來,哪怕是被人拿刀捅兩下,恐怕都沒有打屁股針來得可怕。
那種感覺……太屈辱了!
特別是當冰涼的酒精棉球在屁股墩兒上打著圈消毒的時候,真有種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羔羊的無助感。
還有那種不知道針頭下一秒會從哪個刁鑽角度猛地扎進來的驚悚感,簡直能把人的魂兒都嚇飛了!
龍沛野看著她那副明明怕得要死,卻偏要裝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滑稽模樣,強忍著笑意,差點憋出內傷。
他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安撫的意味:“別怕,就一下,很快的。”
這時,配好藥水的醫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明晃晃的針筒。
“好了,坐好,把褲子拉下來。”
龍沛預下意識地覺得,女孩子家打這種針,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場,她肯定會不自在。
他剛準備站起身,打算迴避一下。
沒想到他一動,許相思就閃電般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要去哪兒?!”她的眼睛瞪得溜圓,裡面全是驚恐和控訴。
龍沛野愣了一下,指了指門外:“我到外面等你。”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許相思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龍沛野!”
她控訴道:“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恐怖時候,你居然要丟下我一個人?!”
她越說越覺得有理,聲音都拔高了三分:“你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你就打算先飛了是吧?”
龍沛野:“???”
他被這頂大帽子扣得哭笑不得。
打個針而已,怎麼就上升到“大難臨頭”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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