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故意逗她:“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陪你挨一針,才算有難同當?”
許相思悻悻地鬆了點力氣,小聲嘀咕:“你要是打一針我的病就能好,那我肯定讓你幫我捱了。”
不過,龍沛野看出來了。
她不是反感自己留下,而是害怕自己離開。
他心頭一軟,那點想笑的心思也淡了下去,只剩下滿滿的無奈和寵溺。
他重新坐穩,反手握住她抓著自己袖子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掌將她包裹起來。
“行,行,我不走。”
他的聲音溫和下來,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就在這兒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龍沛野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原來自己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敢跟人販子搏鬥,敢下海救人的小妻子,居然……怕打針。
他看著她緊緊依賴著自己的模樣,只覺得心口某個地方又軟又燙。
真是……
可愛得要命。
聽到這話,連一旁準備藥水的醫生都忍不住笑了。
“許同、志,你這怕打針也正常嘛。”
他一邊熟練地抽著藥水,一邊用過來人的語氣開解道:“別說你了,好多小孩子都怕這個,其實不怎麼疼,就是那個感覺,讓人心裡發毛。”
許相思一聽,瞬間找到了組織,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頭點得跟搗蒜似的。
“沒錯沒錯!王醫生你可太懂了!就是這個理兒!”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眼瞧著醫生已經掰開了藥瓶,開始把那透明的藥水一滴不剩地吸進針管裡。
那根細長冰冷的針頭,在診室的燈光下,正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許相思剛剛才鼓起來的一點點勇氣,瞬間就跟戳破了的氣球一樣,“咻”地一下全洩光了。
她“嗷”一嗓子,想也不想,一頭就扎進了龍沛野結實溫暖的懷裡,雙手死死地抱著他的腰,整張臉都埋了進去,緊緊閉上眼,打死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醫生拿著蘸了酒精的棉球走過來,隔著薄薄的褲子,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體的肌肉繃得像塊鐵板。
他好笑地提醒了一句:“放輕鬆點啊,許同、志。”
“你要是繃得這麼緊,肌肉一收縮,針頭力道一大,有可能會斷在裡面的。”
“!!!”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許相思更緊張了!
斷、斷在裡面?!
那還得了!
她整個人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龍沛野感受到懷裡的人抖得更厲害了,心疼又無奈,只好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他低下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發頂。
“別怕,就一下,真的很快就結束了。”
他柔聲安慰著,想了想,乾脆把自己的胳膊伸到了她的嘴邊。
“你要是真害怕,就咬我這裡。”
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誘哄。
“等會兒針一紮進去,你就用力咬,我陪你一起疼,怎麼樣?”
許相思甕聲甕氣地小聲嘀咕:“我那是怕疼嗎?”
“再說了,有一個人疼就夠了,幹嘛非要拉著另一個一起受罪?”
話雖這麼說,她卻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整張臉都貼在了龍沛野硬邦邦的胸膛上,臉頰在他壁壘分明的腹肌上滾來滾去,汲取著那份能讓她心安的力量。
隨即,她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悶悶的,卻又帶著一股豁出去的豪氣。
“來吧!”
“真正的勇士,就敢於直面冰冷的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