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相思的火氣“噌”地一下又上來了。
她抱起雙臂，下巴微微一抬，斜睨著眼前這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志。
“我睡到現在，怎麼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半點不影響那股子嘲諷的勁兒。
“國家頒佈了哪條法律，規定這個點不許人睡覺？”
白如夢被她這理直氣壯的態度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跺了跺腳，滿臉的義憤填膺。
“你這人怎麼這麼懶！”
“軍屬院裡哪個嫂子不是天不亮就起來忙活，洗衣做飯，你倒好，睡到日上三竿還覺得有理了？”
白如夢越說越氣，想起早上聽來的那些閒話，更是找到了攻擊的靶子。
“難怪院裡的嫂子們都說你是個懶婆娘！”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院子裡的草長得比人都高了也不管，還得讓龍營長一個大男人親自動手開荒種地！”
說到這裡，白如夢的視線不受控制地掃向院內。
那片地被收拾得平平整整，甚至還用鵝卵石鋪了條小路，精緻得不像話。
她眼底的嫉妒幾乎要化為實質，燒穿那片土地。
龍營長那樣的英雄，怎麼就娶了這麼個什麼都不幹的女人？
許相思捕捉到了她眼裡的嫉妒，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哦？”她輕笑一聲，慢悠悠地開口，“你說得對，這家裡的活，確實沒一件需要我做的。”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到白如夢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畢竟啊，吃飯有食堂送，不用我開火。”
“家裡的地，龍沛野會掃。”
“院子嘛，你也看到了，他修整得多好。”
許相思懶洋洋地攤開手，一臉的無辜和凡爾賽：“你說，我每天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呢？”
這番話，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扎進了白如夢的心窩子。
白如夢氣得渾身發抖，漂亮的臉蛋漲成了豬肝色：“你！你根本就不配嫁給龍營長！”
許相思眉梢一挑，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怎麼，我不配？”她的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對方，“你配？”
“我……”白如夢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羞憤交加。
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強撐著，重複那句蒼白無力的話。
“反正……反正你就是不配！”
許相思“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配不配的，又怎麼樣呢？”
“龍沛野他就是喜歡我呀。”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碾壓式的勝利感：“你又能怎麼樣呢？”
“你——”
白如夢差點沒被這句話氣得當場昏過去。
她看著許相思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惱羞成怒到了極點，口不擇言地吼道。
“龍營長對你這麼好，你又為他做過什麼？”
她像個審判官，指著許相思的鼻子：“他一個男人，在部隊訓練保家衛國已經夠辛苦了，回到家還要伺候你，做這些女人該乾的活！”
“而你呢？你就在家裡睡大覺，只知道享樂！你為他付出過什麼？”
許相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定定地看著白如夢，眼神裡沒有了剛才的戲謔，只剩下一片平靜。
那平靜，比狂、風、、暴雨更讓人心悸。
“我做了啊。”
她說：“我每天，都給他一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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