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許相思的話鋒陡然一轉,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像淬了冰。
“但是,她們沒有。”
“這位李紅同、志,二話不說,直接抬起腳,一腳就踹在了我家的院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把我們家新換的門閂都給踹斷了!”
“然後,她們就這麼闖了進來,衝到我的面前,指著我的鼻子,開始辱罵。”
她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滿臉血汙的李紅:“李紅同、志,我剛剛說的這些,有一句話,一個字,是冤枉你的嗎?”
“我……”
李紅張了張嘴,臉上的血汙和蒼白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狼狽。
她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許相思說的每一個字,都他孃的是鐵一般的事實!
踹門,是真的。
闖進來,是真的。
指著鼻子罵,也是真的!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那幾個女兵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又無從反駁。
一切聽起來,都好像在情理之中。
許相思的每一步反應,都那麼的“正常”。
可為什麼,她們就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精心編織的陷阱裡,越陷越深,渾身都不對勁。
白如夢的臉色,已經徹底沉了下去,難看到了極點。
她終於明白了那種怪異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了!
許相思這是在用事實,在用所謂的“情理”,把她們牢牢地釘在“尋釁滋事,仗勢欺人”的恥辱柱上!
不行!絕對不能再讓她這麼說下去了!
再這麼下去,她們就徹底完了!
白如夢腦中警鈴大作,她猛地抬起頭,尖利的聲音再次劃破了辦公室的寧靜:“你胡說!”
她死死地盯著許相思,語氣激動,恨不得能放一場電影把當時的場景復刻出來:“明明是你先挑釁李紅同、志,她才氣不過踹門進來的!”
白如夢尖利的聲音,像是一把錐子,狠狠刺向許相思。
許相思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她終於緩緩轉過頭,那雙清凌凌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白如夢:“挑釁?”
她輕輕重複著這個詞,像是在品味什麼笑話。
“白如夢同、志,你的意思是,你們八個人氣勢洶洶地堵在我的家門口大喊大叫,我還不能有點反應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非得我抱著頭,縮在屋裡嗚嗚地哭,跪在地上求你們高抬貴手,不要進來,這樣……你們才滿意嗎?”
這話一出,白如夢和那幾個女兵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許相思輕哼了一聲,語氣裡帶上了幾分、身為軍嫂的驕傲:“我承認,我身體是不好,時常生病。”
“但我許相思,還沒有懦弱到那個地步。”
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身旁高大的男人身上,話卻是對著王政委說的。
“不然,那不是給我家沛野丟臉嗎?”
龍沛野聞言,緊了緊攬著妻子的手臂,低沉而充滿讚許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你做得很好。”
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有這五個字,卻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這是一種毫無保留的撐腰,一種絕對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