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無瑕把電腦螢幕面向她，上面是她微信聊天介面，她視線銳利逼人，看得沈枝意心下一抖。
偷看的時候沒來得及看清楚，現在放到她面前，她又不敢看。
“你再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沈枝意勉強定住心神，開始裝傻充愣。
重新擺正電腦屏，霽無瑕身形懶散地靠著辦公椅，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件事我疑惑好久了，不妨你幫我答疑解惑？”
沈枝意喉嚨緊了緊，眼神飄忽不定，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好事，大腦傳達逃走的指令，可是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直直地定在原地。
“陸聞笙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誰。”
生日宴就察覺不對勁，想來想去這麼久也沒能得到一個答案。
“我怎麼知道。”沈枝意偏開頭，攥著衣角眼底難掩心虛。
捕捉到她轉瞬即逝的情緒，霽無瑕語調慵懶故意拖長尾音，“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霽無瑕從沒懷疑過這件事會有貓膩。
這裡的氧氣太稀薄，沈枝意覺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一句話不說扭頭就走。
逃跑似的背影映在霽無瑕的瞳孔中，她手中的筆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面，出神地在想一些事情。
答應聞意的那條項鍊到現在還沒有著落，霽無瑕在處理其他工作的同時，抽空忙著這件事，恨不得學會分·身術來幫助自己。
上次跟沈枝意單獨談話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還是有其他原因，她比之前老是安靜多了，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沒再出任何么蛾子。
處理完今天的工作，霽無瑕收到手下發來的資料，收拾東西來到工廠。
蔣廠長看到來人忙不迭跑出去迎接，“主管，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她將列印好的資料遞給他，“一個月內找到這些材料。”
大致翻了一下，他為難地說:“主管，這些材料可不好找，而且上頭批下來的錢也不夠。”
如果資金足夠，這一個月的時間也不夠。
“江景湛應該許了你不少好處吧。”霽無瑕眼尾帶笑，幽幽開口道。
蔣廠長笑容僵在臉上，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幹瞪她，“主管，你能把話說明白嗎？”
霽無瑕看著在工廠埋頭苦幹的工人們，微微嘆了聲氣，“這裡工人基本工資多少？”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五千。”
“發到他們手裡有多少？”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了，蔣廠長乾笑兩聲，“主管，你在說什麼？”
霽無瑕把自己查到的資料放到他的面前，“我派人來查過，基本工資五千實則發的才四千，其中還會有各種理由扣掉一部分，也就只有三千到三千五。”
“暫且算實際到手工資只有四千，一個人你扣掉一千塊，一年就是一萬二，工廠裡至少有三十人，算下來光是這一年你就能賺幾百萬。”
這些都是工人親口說的，要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再加上也只是扣了一千，他們只好忍下來。
而且前段時間公司出現問題，蔣廠長就以這為理由，騙他們簽下了新的合同，這裡老員工沒剩多少，新員工都是他當上廠長後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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