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從顏清歡的手中接過筆記，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問了她一個與清樂病情毫不相關的問題。
“這是你父親留下來的遺物吧？你就這麼給了我，難道就沒有一點留念？”
顏清歡定了定神，這才開口。
“這確實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念想之一，但，只要能救清樂，就算你要的是別的東西，我也一樣會給你。”
比起已經去世的父親，她更希望清樂能好好的活下去。
況且……
顏清歡對著李醫生笑了笑。
“這筆記上面的內容，我都已經記下來了。”
父親留下來的東西會永遠刻在她的腦子裡，所以書寫的筆記，用來換清樂的健康，對她而言是一筆再划算不過的買賣。
李醫生聞言，點了點頭。
“有你這樣的姐姐，也算是她這個妹妹的福氣。”
福氣？
顏清歡想起清樂因為自己失去的那一隻腳，眼中的光都暗淡了幾分。
有她這樣的姐姐，或許，更多的是倒黴吧。
回到病房後。
顏清樂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麻醉效果還沒過而處於昏睡狀態之中的顏清樂。
退燒之後，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原本圓潤的臉頰如今凹陷下去，顯得那雙眼睛愈發大得驚人。
顏清歡輕輕握住妹妹露在被單外的手，只覺得她的面板冰涼得讓人心顫。
她將顏清樂的手捧在掌心之中，放到唇邊，輕輕哈了一口熱氣，稅務搓弄起來，想讓她變得暖和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顏清歡終於感覺到她的手溫暖了起來，這才輕輕的將它放回了被子裡面。
她看著顏清樂緊緊皺在一起的眉心，抬手撫摸了下，眼中是無盡的心疼。
“快點醒過來吧，清樂。”
這段時間，她一直因為清樂的身體狀況，精神緊繃著。
如今顏清樂終於脫離了危險期，放鬆下來之後，顏清歡只覺得渾身無力。
在等待她清醒的過程中，顏清歡便靠在病床邊的沙發上，靜靜的恢復精力。
就在她想躺下稍微休息一下的時候，卻忽然摸到一個硌人的東西。
她下意識的將它拿了出來，隨後驟然愣住。
那是一包花瓶碎片。
她從林雨薇那裡離開的時候，一直把它帶在身上，後來又因為要見李醫生的緣故，太過於著急，沒空將它找個地方放好。
如今終於有了空隙觸碰這些碎片。
看著原本熟悉的花瓶，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片碎瓷片，顏清歡的指尖微微發顫。
她手中捏著的那塊碎片，上面清晰的雕刻著纏枝蓮紋。
顏清歡還記得，父親在世的時候，每每擦拭到花紋，都會感慨。
“我的小清樂每次跳舞的時候，就像蓮花一樣，輕盈又漂亮。等你長大了，爸爸就把這尊花瓶送給你，當作是你未來的嫁妝，好不好？”
當時顏清樂撅嘴嘴巴，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爸爸，你是不是有點太偏心了？怎麼只有我一個人有？那姐姐呢？姐姐要是沒有的話，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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