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父親在聽到清樂的話之後，笑著將她倆都摟進可懷裡，大手同時揉過兩個女兒的發頂。
“傻不傻？爸爸怎麼可能只給一個女兒準備禮物呢？放心吧，你有，你姐姐也有。你們兩個都是爸爸的寶貝，爸爸當然不能厚此薄彼了。”
指尖撫過瓷片鋒利的邊緣，顏清歡的眼淚倏然間落了下來。
她慌忙抬手，用袖口去擦拭臉頰，指尖卻蹭到了更多溫熱的液體。
“姐，你怎麼了？”
就在眼淚即將洶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顏清樂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床頭傳來，打斷了顏清歡的回憶。
顏清歡猛地抬頭，正對上妹妹剛睜開的眼睛。
只見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顏清樂此刻正撐著胳膊，從病床上半坐起來，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病意。
“姐，你剛剛是在哭嗎？”
“沒有。”
顏清歡胡亂抹了把臉。
“是剛剛有風，眼睛裡面進了東西有些不太舒服而已。”
她說著，快步走到病床邊，下意識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雖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到底高燒了很長一段時間，對身體機能會有所影響。
顏清歡現在是草木皆兵，生怕她還會有什麼併發症。
她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妹妹的體溫上面，卻全然忘記了自己另一隻手中拿著的東西。
顏清樂的目光落在她攥著碎片的手上，動了動唇。
“姐姐，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聽到妹妹的話，顏清歡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只顧著檢視清樂的狀態，忘了把花瓶碎片收起來藏好。
她下意識收緊手指，想要藏起碎片，不讓顏清樂看見。
“沒什麼，你別瞎看。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靜心休養，不能太過於操心。”
顏清歡眼神躲閃，含糊的想要將它一筆帶過。
但姐妹這麼多年，顏清樂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她在撒謊。
下一秒，她帶著病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她伸手拽住顏清歡的衣角，聲音微弱卻執拗。
“姐姐，你別騙我，你知道的，這麼多年，你撒謊從來都沒有騙到過我。你把手拿出來，給我看看，那是不是爸爸的東西？”
雖然剛剛只是匆匆一瞥，可顏清樂卻覺得那東西十分眼熟，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
再加上顏清歡這明顯躲避的神情，所以顏清樂便下意識的認為，她是擔心自己觸物生情，對病情不利。
顏清歡原本想一筆帶過，可看著妹妹虛弱卻執著的眼神，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嘆了口氣，輕輕攤開手掌，露出裡面的花瓶碎片。
“是，清樂，你沒看錯，這確實是爸爸的東西，而且，還是爸爸留給你的。”
都怪她沒用，不僅沒把父母的藏品拿回來，還眼睜睜看著林雨薇毀掉了父親原本準備送給清樂的東西。
她這個做姐姐的，真是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