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張青的叮囑，幾乎是硬著頭皮找話題，想要分散顏清樂的注意力。
“清樂，你還記不記得，就在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家的後花園裡面也有很多花。當時你剛剛從外面回來，正好看到開的正盛的花圃，你還說要摘支玉蘭花插在花瓶裡，結果被園丁爺爺追著跑了好久。”
那時候顏家還沒有破產，家裡的傭人都是老人，幾乎可以說是看著她和清樂長大的，所以面對她們兩個，自然也是親切至極，就像是半個親人那樣。
她和清樂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調皮的小輩。
這些回憶對於顏清歡來說，格外珍貴，她每次想起來，都不自覺的想要笑一笑。
只不過自從顏家破產了之後，她就已經很少去想這些事情了。
時隔這麼長時間，再重新提起，顏清歡還是有些感慨。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往事，手指靈活地幫清樂換好褲子。
當她的手離開清樂的身體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緊繃的肩膀慢慢鬆了些，垂在身側的手也不再發抖。
顏清歡唇瓣動了下，頓時間有些悵然。
顏清樂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甚至沒有去看顏清歡。
看著她這副模樣，顏清歡還以為自己剛剛的行為舉動太過火，惹得清樂生氣了。
她剛想要開口解釋幾句，便聽到清樂用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開口。
“我都記得。那時候園丁爺爺明明說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準備去採.花，結果他居然轉頭就要趕我走。還好有姐姐你幫我吸引注意力，不然，走真的要被唸叨很久了。”
顏清樂的聲音有些飄忽，就像是從很久遠的地方傳過來那樣。
但她的狀態，卻讓顏清歡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
因為清樂回應她了，而且還不是因為她剛剛的舉動，這是個好的開展。
“你還記得啊？真是難得，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記得這件事了。”
顏清歡說著，輕聲笑了笑，扶著她慢慢坐起身時，手臂故作不經意的再次觸碰了下清樂的右腿膝蓋，這是個快要靠近她缺失的右腳的部位。
這次，在顏清歡的注視下，顏清樂只是睫毛顫了顫，卻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抗拒。
“這是我們之間的回憶，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顏清樂輕聲說著，在顏清歡準備去推輪椅的時候，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臂。
“姐姐，今天就不用輪椅推我了吧。”
不用輪椅，那用什麼？
顏清歡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清樂，隨後想到了某種可能，頓時睜大了眼睛。
“清樂，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