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遲鈍，可是卻並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沈硯對自己的心思，顏清歡不是毫無察覺。
他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會在她蹙眉時遞上溫水，會在她加班晚了默默開車送她回家，會在她有麻煩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出來。
這些細緻入微的好，像溫水煮茶，一點點滲透進她的生活。
她不是木頭，自然感受得到那份遠超“朋友”的情誼。
只是這些年被顧承霄傷得太深，她對感情早已沒了當初的勇氣，只能暫且將這份心意揣在心底，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慢慢觀望。
所以面對顧承霄的質問，她坦然而又平靜。
“我和誰走得近，和誰有關係，都是我自己的事。顧總，我們之間，只是上下級的關係，私下裡，就不要牽扯這麼多了吧。”
“不要有牽扯？”
顧承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神經質笑了笑。
“顏清歡，你忘了我們是夫妻嗎？你現在跟我說不該有牽扯？”
“夫妻？”
顏清歡輕輕重複這兩個字，忽然笑了。
“顧承霄，你覺得我們這樣，還像夫妻嗎？”
從他一次次偏袒林雨薇，從他對她的委屈視而不見，從他把她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開始，這段婚姻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顧承霄被她問得一窒，喉嚨像是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顯然，他心裡也是清楚自己有多麼讓顏清歡委屈的。
就在這時，顏清歡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沈硯說了句“我去接個電話”，便轉身走出了包廂。
包廂的門關上，隔絕了裡面的聲音，也讓顏清歡煩躁的心靜了片刻。
電話是她的律師打來的，剛一接通，對方便向顏清歡彙報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顏女士，關於離婚協議的細節已經敲定了，請問什麼時候方便，我把合同帶給你和你的丈夫，二位在上面簽字就可以了。”
“就這兩天吧，我安排好時間聯絡你。”
顏清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感嘆。
掛了電話，顏清歡吐出一口濁氣，轉身推門進了包廂。
她抬頭，正好對上顧承霄探究的目光，沒有躲閃，而是徑直走到他面前。
“顧承霄，我們離婚吧。我的律師應該很快會聯絡你的。協議我找人看過了，你不會吃虧，到時候你直接在上面簽字就可以了。”
這場婚姻鬧劇，是時候該結束了。
顏清歡只覺得全身都有種說不上來的輕鬆，可她的話卻讓顧承霄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
“你說什麼？”
“我說，離婚。”顏清歡看著他，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不想再耗下去了。”
說完，她不再看他，對沈硯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