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宗主?什麼老宗主?”
左景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困惑與驚愕,聲音裡都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不僅僅是左景文,左家的一眾高手們也都面面相覷,眼神中滿是迷茫與不解。
他們環顧四周,只見這略顯逼仄的空間裡,除了方寒和一個身著青衫、看起來不過四五十歲的男子外,就只有喬千山和喬月二人。
這哪裡冒出來的什麼老宗主?
眾人心中皆是一頭霧水,滿心疑惑。
他們哪裡能想得到,先前那個一直靜靜站在一旁,始終未曾出手的青衫中年男子,竟會是龍淵劍宗那位聲名遠揚的老宗主向晚棠。
實際上,這向晚棠可絕非表面看上去這般年輕,他乃是壽元高達三百載的絕世巨擘,在天元郡那可是威名赫赫,人人敬畏三分。
“跪下!所有人都給老宗主跪下!”
左峰“撲通”一聲,率先跪在了地上,聲音急切而嚴厲。
然而,左景文等人卻依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左峰見狀,心中又急又氣,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些後人竟如此愚笨,如此不開竅,簡直就像一群渾球。
“祖父,這傢伙雖說自稱是龍淵劍宗的人,可我看啊,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您可是真正的龍淵劍宗內門弟子,可不能被這騙子給嚇唬住了啊。”
左景文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還在一旁振振有詞地說道。
他心裡壓根就不相信,龍淵劍宗的老宗主會屈尊來到這種破敗的陋巷。
他左景文要不是想著來調戲喬月,平日裡連這種地方都懶得踏足,更別說向晚棠這種身份尊貴的巨擘了。
“誰不下跪,那誰從現在起,就不再是我左家人!”
左峰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
要是左景文不是他的親孫子,而且還是左家這一代唯一的獨苗苗,他只怕早就一巴掌拍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了。
在左家,左峰那就是天,那就是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
雖然這些左家的子弟們對於左峰突然下跪的行為極為不解,心中滿是疑惑與不滿,但既然左峰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敢違抗,只好一個個不情不願地跪在了方寒和向晚棠的面前。
不過,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臉上都寫滿了不情願,眼神中透露出牴觸的情緒。
而左景文更是壓根就沒打算下跪,依舊梗著脖子,站在那裡,一臉的倔強。
“孽障,你還不跪是吧?”
這下左峰是真的怒了,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就算他和左家所有人今天都跪在向晚棠和方寒面前,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都難逃重罰。
而左景文還這般不知死活,不肯下跪,只怕他想要得到向晚棠原諒的可能性,是越來越渺茫了。
“祖父,我們左家在天元郡那也是響噹噹的人家,給這幾個人下跪,要是傳了出去,那我左家的臉面往哪兒擱啊?”
左景文還在那裡不知死活地叫嚷著,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甚至,他的內心深處還覺得,自己的祖父真是越活膽子越小了,居然被一個騙子嚇得如此狼狽。
左峰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蹭”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左景文面前,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狠狠地擰住了左景文的耳朵。
緊接著,他揚起手,一個兇狠的耳光,“啪”的一聲,重重地抽在了左景文的臉上。
左景文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如同一個發麵饅頭一般,紅得發紫。
而下一刻,左峰又猛地一腳踹在左景文的膝彎處,左景文只覺得膝蓋一軟,“撲通”一聲,整個人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隨即,左峰再次跪在向晚棠的面前,身體瑟瑟發抖,戰戰兢兢地說道:“老宗主,是我對左景文這小犢子管教不嚴,讓他衝撞了您,我這就將其帶回家去關禁閉,嚴加懲罰,還望老宗主息怒。”
他嘴上是這麼說,實際上心裡卻打著如意算盤,想著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儘量減輕自己的罪責。
而左景文被強迫跪在地上,這才不敢再言語什麼了。
但他心裡還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才四五十歲的青衫男子就是龍淵劍宗的老宗主,只覺得這一切都太過荒誕了。
“左峰,這麼大的事情,你輕飄飄一句話就想這麼算了?如果不是我和方寒老弟恰巧來了喬千山家裡,那喬千山就要慘死在左景文手裡,喬月也要被這畜生糟蹋。而左家敢這麼胡作非為,還不是因為你的縱容?你孫子左景文可說了,你殺人如麻。”
向晚棠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說道,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敲在左峰的心上。
左峰面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滾落,雙腿止不住地打顫,整個人彷彿秋風中的殘葉般瑟瑟發抖。
他急忙解釋道:“老宗主,我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宗門裡,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哪曾想左景文這孽障竟如此膽大包天、囂張跋扈!他在外面肆意妄為、胡作非為,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啊!如今我把他交到您的手上,任憑您處置,要殺要剮,全憑您一句話,我絕無半句怨言!”
左峰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用餘光瞥著向晚棠的神色,心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他試圖將所有的過錯都一股腦地推到左景文身上,好讓自己能在這場危機中全身而退。
想當初,他對左景文那可是寵愛到了極點。
左景文想要什麼,他便給什麼,哪怕是自己珍藏多年、視為至寶的稀罕物件,只要左景文開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
就比如那顆從龍淵劍宗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珍稀造化丹,那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能大幅提升修為,增強實力。
可左景文一句想要,他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給了左景文,只盼著左景文能有所成就,日後能撐起左家的一片天。
然而,當性命攸關的時刻,左峰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
在他看來,自己的性命遠比左景文重要得多,為了能活下去,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左景文,將左景文推到了風口浪尖。
左景文和左家的一眾高手聽了左峰的話,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彷彿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事情。